算是一種紀念。
柔。
我在口中默念着這個字。
我的名字。
最終,我還是無法再做一個安靜的女子,江湖,就是讓人身不由己的地方。
我已無閑情雅緻再傷感,于是,我走出了這個巷子。
我内心裡的那個巷子。
甚遠。
“雙涵劍重出江湖啦!”
所有的街道,所有的集市都傳着這樣的消息,一時間,“雙涵劍”成了最熱門的話題。
此時,我正坐在一家茶樓裡,我鄰座的幾個人正在激烈的讨論着雙涵劍。
我甚是奇怪,是誰把這個消息放出來的?我隻不過才行走三天而已,卻已婦儒皆知,可……為什麼沒有人
認出我來?
難道又是他?
我一氣,竟将手中的茶杯捏碎了,驚起身邊許多人,我忙道歉。
“抱歉,我無意的。”我輕輕一笑。
衆人又各自讨論了。我想,我還是化裝成男人吧,這樣行走安全些,可以掩人耳目。
于是,我起身準備出去。
“姑娘,您留步。”我轉身一看,心一驚,是月。
月走到我的身邊,輕輕的在我耳邊說:“莫急,我是有事相求。”月對我露出好看的笑容。“借一步說話
?”
這樣絕美的男子說這樣的話是極具誘惑力的,于是,我輕輕的點了點頭。
月府上。
“其實,我是有事相求。”
“我并沒有把你當成朋友,”我四處打量着房間的裝飾,“不過,你可以說說看。”
“呵呵,我是調查關于淩死的案子的。”
“你說什麼?!”我直視月的眼睛。
“是一個朋友托我查的,他說淩死的有些蹊跷,于是,我想到了你。隻是……”月突然神色凝重。
“隻是什麼?”
“不知是誰舉報,說你和淩是反賊,所以朝廷要抓你們,我還得到消息,東方不敗并沒有死,他要報複你
們。”月的神色更加凝重了。
“東方不敗沒有死?!”我吃了一驚,這簡直超出了我的想像。
“于是,我想請你和淩的故人出山,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上次把你從我們身邊帶走的就是他吧。”月把
玩起一隻杯子,“我沒有猜錯吧,柔。”
“對,是他,指間先生。”
“傳說指間先生從來不用長兵器,隻用約兩個指甲長度的小刀藏于指間,所以,隻要他一張開手掌,必定
會有人死。”
“是的,當年我和淩聯手,但依舊輸他半招。”
“我還聽說,你們和他有過節?”
“都過去了……”我突然覺的很累,沉重的往事一下子全部都壓了上來,我有些承受不了。
“柔。”月的聲音突然溫柔了下來,讓人無法抗拒,“不早了,休息吧。”
我看着眼前這個男子,他的臉上有着和淩一樣的眼睛。
明亮,清晰,讓人瞬間溫暖起來的感覺。
“你讓我想到了淩。”我淡淡的說。
月的眉間有些微微的褶皺,他說:“柔,你真是一個讓人心疼的女子,早點睡吧。”
然後,他離開了。
一時間,我以為我看到了淩。
淩。
這個字,這個人,始終在我腦海裡散不開,散不淨,我是如此思念這個安靜溫和的男子。然而,每一次思
念竟是那樣的疼痛。
可我依舊無法割舍。
我向窗外望去。
又是一個漫長的夜晚,隻是,這樣漫長的夜晚亦不如我的思念漫長。
追念不及。
“指間,你出來吧。”我察覺有異樣,于是大喊。
隻有風聲。
莫非,我聽錯了?
此夜,我擁劍而眠。
窗外,那個身影定定的向裡面看了許久,最後,輕身離去。皎潔的月夜下,看見他眼裡泛着光芒,像是月
亮落入凡塵的眼淚。
你不想。你不懂。你最終離去。
(2)
昏睡中感覺自己的頭被什麼猛烈撞了一下,然後就不省人事了。等清醒之後,轉頭看見月府一片火海,卻不見有人逃出來,正在詫異之時,背後傳來幽幽的聲音。
“他們全死了。不用看了。”
我心一驚,扭頭然後另一隻手迅速的尋找我的劍。
“不用找了。你的兩把劍都在我這裡。雙涵劍,你退步的太多了。”這個人的身影從黑暗中漸漸顯現出來,他手舉着火把,站在我面前,冷冷的說。“你這個樣子怎麼去找淩。”他走到我的面前,突然用勁的抱住我,“柔。這次我們會在一起的。”
我被這暖暖的話完全融化了。“澤,你在,真好。”
澤是我和淩的小師弟,一直被我和淩當成弟弟看,我和淩隐退江湖之前,澤突然消失,完全沒有了音訊。隻是聽聞師傅說,澤被高人指點,去雲遊了,想不到會在這裡碰上。
“為什麼要燒月府?”我和澤一邊走在夜色中一邊詢問。
“那個月是個假的。”澤表情凝重的說,“我剛回師傅那裡,就聽到師傅說你有難,于是讓我到長安來找你。師傅說,你惹上麻煩的人了。你不應該承認自己是雙涵劍。”
“澤。不是這樣的。”我耐心的解釋,“我從青樓離開的第二天,雙涵劍重出江湖的傳聞就滿天飛,我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都相安無事,卻在這時候突然出了這麼多事情,很明顯,這不是簡單的事情,是有人有陰謀,從我聽到淩沒死、東方不敗沒死之後,我就知道這不是簡單的事情。”我把衣服拉緊了一些,有些黯然神傷的說,“還是過不了太平的日子。”
澤沒有接我的話,自顧自的說:“我剛打聽到你的消息就看見一群人圍着你就寝的房間,那個月在一旁指揮着那群人,口氣生硬,我開始還不明白怎麼回事,然後就看見那個月撕下人皮面具,回到睡房。我悄悄的撒了些迷香,然後把你救出來,一氣之下,就把這個府給燒了。”
我和澤随便找了一家客棧投宿,一夜安甯的很,遲遲不見衙役滿大街的追鋪犯人。第二天醒來,長安沒有異樣,依舊繁華,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那場大火燒毀的府并沒有引起任何的轟動。
我心裡不安,叫上澤退了房後,去了原來的府。
完好如初。
我和澤站在大門前詫異很久,卻遲遲不敢推門進去。這時門輕聲推開,夕從裡面走了出來,看見我後直盯盯的等着我:“月怎麼失蹤了?!”
在我和澤坐在茶樓裡細細的解說給夕聽後,夕還是将信将疑的搖搖頭:“你怎麼證明你說的一切。”然後夕直視我的眼睛,“他說的這一切你親眼見過?”
我扭頭看着澤,他刻意的躲避着我的眼神。我心裡一涼,卻還是這樣對夕說:“對。我看見了。”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撒謊,或者我内心真的不肯定澤是個什麼樣的人,即時是曾經是多麼熟悉的人,可過了這麼多年,再加上曾發生的那件事。罷了罷了。
夕似乎并沒有察覺出什麼異樣,他站起身來,離開桌子。“好。我會自己調查清楚的。那你們小心。”
我和澤靜靜的喝着茶水,卻不再言語。
突然,一把刀直劈過來!我和澤起身跳開,澤拿起茶杯照那個人的眼睛上狠狠砸去,瞬間血肉模糊。
“你們是什麼人!”
“哈哈。”其中一個塊頭最大莽夫站了出來,“我家主人請二位到府上一坐。我家主人還說,請不到,也要把屍體帶回去。”
“那你們倒是試試。”澤的眼裡寒光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