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十四分,訓練賽結束。
楊述踩着棉拖出門拿外賣,哈欠連天:“幹啥去啊?”
基地大門口,景北川正在戴口罩和帽子。
眼神略慌:“我那個,去買點東西。”
“現在買啥東西?”楊述精神了點,狐疑,“說實話,到底幹嘛去?”
AIP對選手空餘時間不做要求,不過出于安全問題考慮,楊述還是多問了一嘴。
“咋的,今晚又去哪兒浪?”
“……還真不是。”景北川說,“我朋友過來咱這邊身份證丢了,住不了酒店。”
楊述持續懷疑:“電子的呢?咱這邊刷臉不是也能用?”
“他吧,有點社恐而且沒怎麼出來過。”景北川煞有其事道,“不然這大冷天我也懶得跑。”
楊述看他表情确實也不太像是演的,反正現在訓練賽結束了,也就沒攔。
“那你去吧。”他說,“到了給我發消息報備一聲,讓我知道個死活。”
景北川:“哦。”
他出來前叫的有車,楊述進門又回頭,剛好看見景北川坐到出租車裡。
易楠不愧是在AIP待過的,訂的酒店不算遠,景北川裹着寒風,一路穿過大堂,直奔易楠發過來的那個房間号。
一路上沒碰見幾個人,走廊亮堂而空曠。
景北川站在門口。
火急火燎趕過來,真到跟前又傻眼了。
卧槽,易楠不會給我發錯房間号吧?
萬一發錯了哥們不丢人丢大發了?
他原地糾結了快十分鐘,最終眼一閉心一橫——
門敲響了。
但是裡面沒動靜。
景北川衣服包裹着的心髒都快蹦出來了,門總算開出一條縫。
易楠站門後,背着光。
“……”
門内外充滿了尴尬的空氣,景北川額頭冒出薄汗,想說什麼緩解一下氣氛,易楠把門一推。
“不進來坐嗎?”
景北川沒吱聲,點着頭進去了。
酒店内裡大差不差,易楠要的是大床房,開着暖風,外套在床上攤着,身上隻有一件黑毛衣。
還是低領的。
“剛訓練結束?”
邊說邊靠過來,最初那點緊張都燒幹淨了,景北川無師自通摸上他的腰,眼神晦暗不明。
“剛結束就過來了。”
易楠沒搭理他這句回答,拽住景北川衣服往下面扯,說:“脫了。”
景北川按住他手,沒脫衣服,先把口罩和帽子摘了。
“你約我出來——”他看了眼前面的白色大床,有些一言難盡,“就是為了這個?”
易楠臉蛋被空調暖風吹出薄紅,眼裡卻沒有幾分溫情存在,甚至可以說是冰冷的。
“裝什麼?”他笑不進眼,“你靠近我不就是為了這個?”
景北川心裡突然不是很舒服。
“我沒說。”
“那你靠近我幹什麼?”易楠蹙眉眯眼,“靠近我這種半個身子入土的人?你也不嫌髒……”
“易楠!”
景北川突然使勁拽上他胳膊,易楠被動閉麥,直勾勾望着景北川。
有什麼情緒一觸即發,可景北川跟他對視良久,然後肩膀下沉。
那根線沒斷,景北川低聲:“你别這麼說。”
易楠面無表情盯着他看了會兒,一言不發爬上了床。
景北川視線一直跟着他,煩得狠狠拽了兩把頭發……
掉了兩大撮。
差點給自己薅秃。
幹站着有點傻逼,景北川小心走過去,坐在旁邊:“你生氣了?”
易楠不理他,閉目養神。
“……”景北川努力尋找平時哄各個前對象的感覺,“親愛的,我就是覺得咱們這樣有點太快了,你看啊——”
景北川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咱倆嚴格來說其實都沒有真正見過幾次,我是無所謂,主要你這……”
易楠掀眸看他。
景北川猝不及防對上他視線,卡了下:“你這有點太突然了,對你也不太好。”
具體不好在哪兒,景北川說不清楚,隻是潛意識排斥。
易楠重新閉上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真睡着了,好久沒動靜。
景北川思考要不要也跟着爬上床,易楠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