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給林舒霞安排在了一家私人醫院。
眼下隻要林舒霞能好好的,易楠其實并不在乎外界言論。
互聯網沒有記憶,不管現在吵得有多兇,總會被時間沖淡。
手術問題還是得聽從醫生的看法,就算易楠急也無可奈何,要是出了意外後悔都來不及。
易楠不知道席方平是怎麼說服安定好林舒霞的,他擔心的林舒霞無法接受、抗拒治療一點都沒有,甚至還反過來安慰他。
隻是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向她隐瞞了易楠和謝成玉的事,易楠隐瞞的目的很簡單,無非就是怕林舒霞知道了擔心生氣。
老人家活到這個歲數氣不得,更何況還生着病。
而其他人……
例如席方平和謝成玉,易楠不用腦子想都知道他倆為什麼要隐瞞,不就是心虛不占理嗎。
想到這。
易楠又是一陣頭疼。
不為别的,他現在沒了工作,若單論背鍋而言其實還不至于落得現在境地,所有事情加在一起就不行了,何況後面還有謝家在推波助瀾。
聯盟判定結果是封殺一年,可易楠心裡跟明鏡似的,職業選手這條路他根本就上不去了。
先不說有沒有戰隊要、技術下不下滑,就他現在這副身體都很難再撐下去。
他對自己這副尊體,還是稍微有那麼一點的自知之明的。
漫無目的熬了一周左右,中間期間隻有席方平來過一次,被易楠幾句話趕出去了。
再來就是現在。
私人醫院住的人也不少,陽光壓着樹葉在牆壁上留下陰影,易楠嘴巴抿成一條直線,連個眼神都不想給他。
席方平不依不饒:“過幾天我有事很久都回不來,就當最後做個告别也不行嗎?”
易楠是真佩服席方平的臉皮,秋季賽結束再過段時間都快過年了,他不想帶着一身晦氣邁入新的一年。
“行。”
十幾歲的少年人身高腿長,隻是臉上最初的那點懵懂柔和全被後來居上的冷漠殺死了。
此時他明明在笑,眼裡卻沒有半分溫情。
“希望下次,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席方平愣了愣。
易楠說完直接扭開了頭,自然沒有看見席方平眼中一閃而過的陰鸷。
約定時間在下午,地點是個酒店。
在樓下等了半個多小時,易楠沒等到席方平,倒是等到了席方平的微信消息。
說讓他上去幫忙拿個東西。
易楠不知道他搞什麼,但想到這也許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緩了緩,還是上去了。
整個樓道都很靜,席方平發的位置在四樓。
上去之後易楠突然發現席方平好像沒跟他說具體房間号。
本來就煩,現在更他媽煩了。
易楠掏出手機就要給席方平打電話,沒想到電話剛撥出去,不遠處門開了……
“裡面就是逐風的屍體,當時臉部已經被燒毀了,後來做完屍檢才确定的身份。”
“所以也就是在易楠過去之前,逐風就已經死了?”景北川聽完整個事情大概,心裡疼到快要痙攣,“席方平故意把易楠引過去的。”
“跟謝家也脫不了關系,逐風死的前幾天,剛好就是他爹的忌日。”
景北川忽然想到之前江寒給他看的那些資料,包括“他奶奶的死,是跟你們老闆有關”這句話。
“前輩知道易楠他奶奶後來怎麼樣了嗎?”
咖啡館角落,景北川對面的男人撐着頭目視窗外,如果周越在的話,肯定能一眼認出來他們AIP曾經的頂梁柱打野。
“我一直不相信易楠會幹這些事,尤其是後面謝成玉在鏡頭前面直接甩鍋給易楠。外人也許不清楚,但我可跟他一個戰隊。”
饒是已經過去八年之久,再回想起那段日子柳遲牧依舊心口發痛。
“謝成玉睡粉、霸淩隊友,AIP沒有人不知道,營銷号的話全他媽是扯淡!易楠……他本該能有一個很好的未來。”
“他的實力,絕對不輸給任何一個選手,哪怕是當年正值巅峰期的驚蟄。”
天才隕落不管是誰都會覺得惋惜。
景北川此次受江寒委托而來,據說是柳遲牧主動聯系的江寒。
“謝成玉陷害易楠我們都心知肚明,可惜當時年紀小,而且有謝家壓着,我們什麼也幹不了,後來再得知他的消息就是他失蹤了。”
景北川心髒好像被人攥在手心蹂躏,痛到幾欲滴血。
柳遲牧自認為經曆這麼多年早已心如磐石,可此刻見景北川這副模樣還是死死攥緊了手,低頭掩蓋住眼角濕意。
“失蹤原因,聽别人說是因為他的奶奶。我隻知道他奶奶好像是得了癌症,具體是怎麼樣我并不清楚。”
跟江寒查到的情況基本符合,景北川将他們的談話全程錄音,整理好後一并發給了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