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伽:“同意什麼?”
“你剛才說——”意識到還有人在,牧知憶話音一頓,險些咬到舌頭,“沒事,一會兒再說吧。”
說話間,服務員過來送菜。
橙子夾了塊炒雞:“不是我說壞話落井下石哈,我怎麼感覺ET現在這狀态有點危險啊?”
“感覺小紅今天要碎了。”凡凡跟洛一陽也是老相識,“這幾局打下來,感覺他們是真的不太想管射手死活啊,就讓落紅抗壓。”
“小紅抗壓是抗住了,但是沒用。”小銀說,“這不是單機遊戲。”
祁伽敲了下小碟子:“禍從口出。”
幾人愣了下,默契閉嘴。
一整個聚餐下來牧知憶興緻始終不太高,頻頻看手機。
身側,祁伽将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吃到最後,坎辛過來敲門:“都吃好沒?吃好回去複盤了。”
“啊——”橙子痛苦面具,“不想複盤!”
坎辛語氣平淡漠然:“下場去替補席。”
橙子一百八十度變臉:“我這輩子最喜歡的就是複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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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針指向十二,都困得不行。
祁伽也是眼睛酸澀,可還是喊道:“牧知憶。”
牧知憶回頭,聽見他語氣沒什麼波瀾:“來我房間一趟。”
凡凡瞬間支棱:“卧槽,現在都不背人了嗎?”
小銀轉着手機為中射創造輸出環境:“閑雜人等可以撤退了。”
雖說明天不訓練,不過出于對選手的關心,坎辛還是好心提醒:“注意點身體啊,别仗着年輕嗯……知道吧?”
牧知憶本就嘴笨,沒法反駁。
倒是祁伽斜着眼:“心髒看什麼都髒。”
坎辛大為震驚:“你好意思說這種話?”
祁伽懶得跟他貧嘴,剛一進門就把牧知憶按到門上。
“說說?”
牧知憶一頭霧水:“說什麼?”
“剛才在餐廳的時候。”祁伽替他回憶,“你說同意什麼了?”
牧知憶偏頭想了想,幾秒鐘後又把頭轉過來:“你不是說凡哥他們這些單身的很可怕嗎?”
祁伽後知後覺咂摸出來了内裡含義,暧昧一笑:“點我呢?”
“沒呀。”牧知憶無辜,“我隻是重複了一下你說的話。”
“那你不想知道答案嗎?”祁伽一隻腿擠進去,看着牧知憶通紅的耳朵尖,“餓了,想吃人。”
腿被抵着,牧知憶站不太穩,下意識拽着祁伽衣服:“我想先知道答案。”
祁伽笑容惡劣:“不想說怎麼辦?”
姿勢原因,牧知憶跟前就是祁伽冒尖的喉結,有些口幹舌燥。
祁伽看見他舔了下嘴唇,指腹擡着下巴讓他看自己,眼神晦暗不明:“往哪兒看呢?”
“喉結。”牧知憶回答老實,“在看喉結。”
之前也是,三年前的牧知憶也是這樣。
問什麼答什麼。
偶爾被祁伽逼急了說不出口時也隻會笨拙青澀地用嘴唇堵住祁伽。
那些畫面剛一閃過祁伽就放開了牧知憶。
無他,還沒正式和好,祁伽不想當渣男禽獸。
“我……”小腹燒着一團火,再待下去祁伽感覺自己要炸了,拉開距離,“我先去沖個澡。”
都是男人,牧知憶怎麼會不知道祁伽什麼意思,他往前一步,拉住祁伽,幹澀道:
“……我幫你?”
“操……”祁伽低聲罵了句,罵完又哄人,“别鬧了祖宗,我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牧知憶大概也覺得自己有點唐突,默默放開手:“那我先回去了。”
祁伽彎腰,臉埋在牧知憶脖子裡,啞聲:“早就同意了,以後有的是機會。”
以後……
牧知憶心口倏然刺痛,艱澀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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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廣蘇到江沅這段路,牧知憶走了三年。
而回去卻隻用了幾個小時。
男人幫着他拿行李,牧知憶側身躲開,沒讓他碰到。
“我自己能拿。”
快四月,廣蘇這邊風很柔。
韓雙坐進駕駛位:“牧牧,不是大舅多管閑事,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家啥情況,你家就你一個獨苗,你說不上學就不上學,還跑那麼遠,你讓你媽怎麼辦?你是不想讓她過了嗎?”
每次回來都是這些話,牧知憶想找耳機,翻背包才發現忘了帶,隻好作罷。
“我上不上學、想幹什麼都是我的自由,而且我也沒說我以後不管她。”
“是,你現在長大了,沒人能管住你了。”韓雙譏諷冷嘲,“那你還回來幹什麼?抱着你的遊戲看你老娘死多痛快?反正你又不在乎是不是?”
牧知憶漫不經心擡頭,從後視鏡裡對上韓雙如蛇蠍般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