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提怒從心中起,又一聽老子元始都在這裡,暗道他孤身一人身處敵營到底比不過兩人勢衆,還需徐徐圖之,當下打發了廣成子,臨鏡自照。
隻見他挽着雙抓髻,兩髻各有一枝紅花,面黃身瘦,拿着根同樣瘦骨嶙峋的樹枝一派苦相。
天道在上!
此人為何如此寒酸?
身着道服頭簪兩枝花,若是生得俊麗如靈寶一般倒也顯得落落大方,可偏偏又長了張黃臉,頭發稀稀疏疏沒有幾根,倒不如剃個光頭來的好看些。
準提摸摸自己的臉,不敢置信這是自己,他什麼時候過過這種苦日子。
都苦成來化緣的苦行僧了。
準提在自己的兜裡掏了半天,欣慰的發現自己還算有點好東西,當下也不管其他,直接拿了取用。
畢竟靈寶是個隻愛看臉的顔控,他還想去找靈寶,少不得一張美人面。
他畢竟是聖人,如此精心保養數日,又按照他自己的喜好(靈寶最喜歡的那類)換了身衣服和發型,總算有了他日常的七分風采。
準提臨鏡自照才算滿意。
房間裡的綠孔雀震驚地看着他臭美,我*,這死道人改性情了。
哦對了,還有你。
準提和藹一笑,等大劫結束就放了你,别急哈。
放飛你,省的你來我們西方搶地頭跟迦樓羅争寵愛。
隻要靈寶肯跟他回家,誰還稀罕一個孔雀啊。
孔宣将信将疑,準提繼續臨鏡自照臭美。
至于剩下缺的那三分,是因為這具身體原本過得貧苦,原主是貧苦之地的聖人疑一心想要複興西方不需要法寶也不需要在乎容貌,他可是需要的。
鏡中人一身雪衣,短色銀發紮個小揪,雖然還帶着一二分愁苦,但這正合準提心意,見了靈寶的面他就說他這樣是這麼多年找靈寶找不到愁的。
靈寶這人心軟,一聽說自己哥哥為找自己滿面風霜這麼多年一直念念不忘鐵定感動極了。
正巧這日元始又來見他,問他何日出發去尋(從來沒聽說過的)三教主來,如若三教主不在,大教主來也是好的。
元始沒對準提容貌的變化有何奇怪,甚至心底還有點不屑,他認為準提是那種剛見面的時候僞裝的邋裡邋遢,等到人發現尊重他之後再展現自己仙人之姿的那類頑仙。
元始生性古闆,不喜歡這種賊花樣多的。
準提當下想起幾日前給他師兄送去的信便應下來,到了西方他見接引果真把自己收拾的人模人樣不由欣慰,又用靈寶的喜好将接引打扮一番,雖然不如他貌美,但也在靈寶可以接受範圍内後,才對着接引解釋。
“師弟,你日前說的大寶貝是什麼?”
接引納悶。
“是真的大寶貝!”
準提當下便給他好生解釋了一番,其實準提很納悶為什麼他們隻看上了截教的弟子,這弟子就像是蘿蔔地裡的水靈蘿蔔,他承認這蘿蔔品相不錯。
但要說到關系起長遠發展來,豈不是會種蘿蔔的菜農更重要一些,在準提看來,一整個截教的弟子加起來也比不過一個通天教主重要。
“我們把他搶過來。”
準提心中火熱,自從靈寶承認了他兄長的合法地位,現在哪怕是你用天道掐算,那他準提也是正兒八經的兄長。
與東方二人渣的比鬥他已經摩拳擦掌了許久,現在正是一個用來演練搶弟弟的大好時機。
接引聞言臉色變得更苦了,“師弟想的太天真,豈是為兄不願?實是不能。”
通天教主那是誰,那是鴻鈞老祖的心肝寶貝,别看老子元始嘴上嫌棄通天教主悖逆天道,那見了還一口一個賢弟叫着呢,你把通天教主忽悠過來,這不死定了嘛。
接引還以為準提想出什麼好法呢。
這準提如何不知道,隻是他可是被法理承認過的,這兄長和外人嘛,靈寶一向是對内對外具有兩重标準的雙标怪。
他是靈寶的兄長,此事未必沒有可以周旋的機會。
“師兄且看着吧。”
到了破陣那日兩人款款而來,老子元始一頓感謝,接引難掩心虛,準提毫不客氣收下。
等到通天教主騎在夔牛上出門來,正欲與他師兄說話,準提提起旁邊的廣成子一個沖刺撲過去,“三弟!為兄找你找的好苦哇!”
通天教主被撲蒙在當場,他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撲的,然而仔細看了看準提的臉,嗯,是他喜歡的類型。
通天教主決定給他點機會聽聽他放什麼屁。
這時他仍懷有不切實際的妄想和些許傷心,認為一定是他那倆破哥為了光明正大的收拾他連弟弟也不要了,找個人來了斷他們之間的兄弟關系。
隻是這一聽就聽出事兒來了。
通天是不太認識接引和準提的,他住在海外,接引準提住在西方,他們中間隔着一整個中原,老子的首陽山、元始的昆侖山,可以說是非常遙遠面都沒見過幾回了。
準提哭訴自己是他的親哥哥,自年幼時因戰亂走失,找他找了好多年一直杳無音信,如今天可憐見終于叫他們兄弟重逢。
通天教主嗤之以鼻,他親哥就在對面那站着,現在臉色都有點呆滞,他還能認錯哥不成。
準提哭的梨花帶雨抹抹眼淚,道,“我知賢弟不信,然我話為真天地可鑒,賢弟可自行掐算。”
教主雖是不信,然而看他信誓旦旦,不免也掐算一二,這一算還真是他哥!
教主立時驚疑不定。
仔細瞧瞧準提那身又幾成像元始的氣度,再想想他的話,他們年輕時候待過的上古确實是戰亂紛飛的年代,那混亂程度能保住小命都是福澤深厚。
難道……難道說?
他說的竟是真的!
準提見他面色有所松動,連忙叫來了接引,殷勤向通天教主介紹,“這是咱家大哥哥。”
教主仔細打量他一陣,這張臉……這張臉被捏的有點像老子,也是他喜歡的類型,然而他到底疑心病重,伸手又掐算了下天機。
然而自從準提到來,他們那方天地的天道也随之蔓延而來,教主再次掐算,隻覺既是兄弟又不是兄弟,他遂聚精會神掐算老子元始,同樣既是兄弟又不是兄弟,唯有準提是貨真價實的哥哥。
教主他悟了!
為什麼出現這種情況。
一定是因為他和老子元始做了許多年的兄弟有兄弟之實,而沒和他正經當兄弟處過的這兩個,那必然也是兄長,所以才會有似兄非兄之态。
怪不得!
怪不得他算出來有“身投西土,封神榜上有名。”的因果。
原來是應在此處!
教主不由又喜又驚又怒,喜的是多年分離得見親兄,驚的是這兩人竟是從對面營地出來,難道也是要勸他投降?怒的是老子元始竟敢如此欺他。
教主他雖是反複無常了些,但一直到元始天尊應下廣成子對他有不敬之言且拒絕将廣成子交給他,他都保持着對兄長應有的尊重。
準提多年與靈寶相處如何不理解他,鄉下便拿出廣成子交與他,“我與賢弟僥幸相認已是天幸,如何能各自為攻作仇敵?”
教主果然感動的眼淚汪汪,他想我日夜相處、侍奉多年的兄長不願把他的弟子交給我處置,未曾有緣見面的親兄長卻為我做到這種程度。
如果不是親兄長誰能做到這種程度!
一定是親的!
“兄長,等我要回多寶,你我一定要多多往來,不,我即日回西土一趟,隻望二位兄長不要對愚弟生疏才是。”
接引看得心中震驚,繼而一陣狂喜,這還真成了。
啊對!
還有多寶!
準提立刻改換陣營面對老子元始索要起不久前被老子卷走的多寶來。
老子元始對視一眼。
元始臉色發青:真是有夠不要臉的。
老子深深無語:這招引狼入室是你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