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 !”
祁淮序眉眼帶着他一貫的冷冽和強勢,此刻他緊緊握住她手,令她困于他兩側的彎臂之間,再動彈不得。
謝靈均輕輕蹙眉。
喜歡他?
這是絕無可能之事。
這絕不僅是因為他心有所屬,更重要的是,他蠻橫,陰晴不定,又難以伺候,身上還一堆貴公子的臭毛病。
連鄭嬷嬷都道,他是被他祖母老太太寵壞了的……
她早已不是從前那個懵懂無知的謝靈均,又不是受虐成性,喜歡他做什麼?
不過以她眼下的自覺,以及對他淺顯之了解,她自然是不能說實話的。
是以,她輕眨了一下美眸,乖順地将側耳貼在他胸口,人也躺在了他身上,“妾若不喜夫君,還能喜歡誰?”
很快她便感知到身下他的軀體輕輕動了一下,随後他将她攬進臂彎,意料中的熱吻也是随之過來,濡/濕的舌鑽進了她檀口之中,帶來微微脹麻之意。
他的動作很柔,謝靈均很喜歡他如此待她,于是抱住他,忍不住索要更多……
此次也是無比契合,待結束後,謝靈均連手臂也是擡不了了,撐着身子正欲去沐浴,他卻一把将她按下,命令她道:“抱我。”
聞言,謝靈均立即伸臂抱住他勁/腰。
他将她抱住,進了耳房,洗過之後又将她抱了回去,謝靈均一沾到榻上便睡了過去,絲毫未覺枕側之人注視自己良久之後露出的一絲糾結痛苦神情。
“靈均,你莫要怪我……”
“靜姝千金之軀,又懷有身孕,不能再涉此險,我已是負過她一次了,萬不能再有第二次……日後,我定會極盡全力待你好。”
見她一動不動的嬌美睡靥,祁淮安于她額上柔情一吻,又将熟睡的人抱進了懷中。
一夜無夢,待她醒時祁淮序已穿衣完畢,芝蘭玉樹的郎君正在不緊不慢地扣着腰帶,謝靈均揉了揉惺忪睡眼,喚他,“夫君,你何時醒的?”
他挑了一下劍眉,回道:“一兩刻之前,見你睡的沉,便沒叫你。”
“母親那裡我差人過去說過了,今日你無須過去。”
她大約也知道他所用理由,紅着臉輕點了下頭,起身穿衣,又喚婢女進來為她梳妝。
今日要去郡主那裡赴宴,幾個巧手的婢女為她梳了青雲莺絲鬓,頭上斜飾以兩支碧色菱花雙合金钗,鬓邊綴以點閃珠花,緊接着畫了一個稍顯雍容的妝容,黛眉朱唇,又點了粉腮。
謝靈均觀向鏡中的自己,已是華美非常。
“美極。”
很快,她見鏡中英俊的年輕郎君向她走了過來,如此道了一句。
無人不愛聽稱贊之語,況且這人還是她耳鬓厮磨的枕邊之人,謝靈均莞爾,回頭過來,便見他俯身下來,額面以貼住她之面。
“「照花前後鏡,花面交相映。」”
“順頌娘子妝安。”
幾個婢女面色微紅,不多時便退了下去。
謝靈均亦是紅了粉腮,嬌嗔地推卻他臉。
“夫君毀我妝容,該當何罪?”
祁淮序将她一隻柔夷握進手心,仿若握住滑潤綢緞,極力克制住心底不安,隻是低道:“待你歸,吾再向你賠罪,可好?”
他字字說的極盡缱绻,似待她如珍若寶,那刻,謝靈均之心蓦然被針紮了一般。
那也唯有此刻而已,這個男人的惡劣,她早已是領教過,絕不會再自讨苦吃。
于是,她微微一笑,将手從他手心滑落出來,便起身去喚婢女進來為她換衣。
待換上一襲琉璃淺色華裳及同色羅裙後,謝靈均自屏風裡走出,見祁淮序與祁嬛在門外。
祁嬛露出祈求眼神,應是求他與她同去。
此時,祁嬛見她走來,忙道:“長嫂,我早已是打聽過,兄長今日無事,何不與我們同去,你快勸他 ! ”
謝靈均淺淺笑道:“嬛兒,夫君事忙,應是另有要事,我與你去便就是了。”
祁嬛臉上立即露出不悅之模樣,發了脾氣,“我也是昏了頭了,你哪裡會願意兄長與郡主見面,算我言失。”
說完便是大步走了。
謝靈均苦笑一聲,轉面同祁淮序道辭,他輕抿了一下唇,似有歉疚。
“嬛兒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宴畢,我去接你們。”
“夫君哪裡的話,嬛兒是你親妹,我自然不會與她計較。”
說完,謝靈均欲走,卻被他從後執住皓腕。
“靈均……”
她微訝,“夫君還有何事?”
祁淮序抿唇,眸色認真。
“我與你成婚之時,行事匆匆,鳳冠霞帔都是借了舊人的,待日後,我帶你去祖籍晉州,再與你成一次禮,令你風光大嫁,可好?”
謝靈均不知他為何突然要做如此決定,她是以為不必如此的,不過見他不似玩笑,她也就答應了下來,莞爾道:“都聽夫君你的。”
他這才露出微笑,上前來将她抱住,而後将她放開。
“去吧。”
謝靈均心中閃過一絲不解,凝神望了他一眼,很快便是走了。
祁嬛與她并未乘同一馬車,待她到了郡主府後,祁嬛已先行進去,徒留一道淺淡背影。
随後謝靈均被一個嬷嬷引至後院的一處荷花池旁,此時正值濃秋,外面的荷花早已敗落了下去,此處荷花卻是灼灼正濃。
自然了,已是許多官家小姐與命婦駐足于此,盛情之下亦有人于此作詩。
“郡主最愛荷花,程小将軍便花了心思從西域運來沃土,便才使其常開不敗。”
耳邊傳來一位小娘子的話語,謝靈均回身一望,便見幾位官家娘子盯着她瞧。
“你便是那位嫁給祁大爺的破落庶女?”
“長的也就這樣嘛……”
“我還以為是如何國色天香。”
即便早有預料,謝靈均仍是面露尴尬,極輕地點了下頭,随後便獨自去了池側的亭落之中。
如此欣賞了一會兒荷景之後,謝靈均身後響起了一位女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