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輕輕擡起布滿淚痕的俊臉,又要去尋她的唇吻住,謝靈均卻将頭偏了過去。
“靈均?”
他如此喚了一聲,仿佛極是委屈,又是道:“還有我們的孩子,我已是知道了 !”
“我若是不追過來,難道你就準備這樣帶着他走嗎?”
謝靈均将他人推了推,咬着牙道:“不可以嗎?那是我的孩子!”
他輕輕轉眸,看了她一眼,“那也是我的……”
“沒有我,你如何懷上的他?”
說到此處,謝靈均真是忍不了了,将他人重重地推開,人也從圓桌上跳了下來。
“他已是一月有餘,快兩月了,你自己算算,極有可能是書房那次 !”
“當時你是如何待我的,你還記得?”
祁淮序心虛了一下,過來抱住她,又是哄,“靈均我錯了 ! 我真是錯了 ! 你打我,我真該打 !”
說完,便拉住她手拍在自己身上。
謝靈均冷哼了一聲,由着他的動作,推了他一下,其實推的力氣倒不大,不知怎麼他就倒在了地上,摸着自己的傷臂,呼痛。
謝靈均哪裡見過他痛的如此龇牙咧嘴之模樣,見他也不似是裝的,急道:“都這麼多日了,你手竟還沒好?”
他哎呦了一聲,抿唇看着她:“我一路騎馬過去找你,連飯都沒吃幾口,哪裡顧得上自己……”
“那你還飲這麼多酒?你究竟是有幾條命?”
謝靈均冷冷地斥了一聲,便要出去找人進來為他包紮。
祁淮序拉住她手,“靈均你别去了 !”
“我身上不止這一處傷,實在是不想令别人看見 ! ”
他雙眸布滿血絲,下巴處也冒了淡淡的胡渣,很是狼狽,況且他竟還用這樣的水瑩瑩的眸子看着她,似在無聲祈求,模樣實在可憐。
謝靈均心想,不過就是幫他看看傷,也算不得什麼事。于是,她輕輕颔首。
祁淮序很快便就上衣脫了,隻見他肩膀及頸窩之處都是青紫,胸口處還有三道刀痕,傷勢并不淺,謝靈均哪裡見過他身上有這麼多傷口,立即道:“你究竟是怎麼了,快告訴我 !”
“被穆炘打的。”
祁淮序如此委屈地道了一句,見她眸中急色,又道:“不過我亦是打了他,他心口處被我射了一箭,不死也是半殘。”
此話不假,他的确是射中了他,後又乘勝追擊,再射了一箭,卻被他手下心腹之人擋了,随後穆炘趁亂逃走,他急着找她人,便未追。
“總之,我定會為你報今日之仇,絕不會教你白受此委屈 !”
謝靈均輕哼一聲,叫了個侍女備來包紮之物,親手替他清理過後,便催道:“祁郎君,你可以走了。”
這句話劈頭蓋臉地砸下來時,祁淮序還赤着上身,正欲穿衣,聽完,連衣也是忘穿了,愣怔地站着,片刻之後才想起來回話。
“靈均你是何意思?難道你還不欲跟我回去? ”
謝靈均颔首,輕聲笑住,反問他:“我為何要跟你走?”
“你不相信我?”
祁淮序俊臉迅速漲紅,總算是回神過來,再次道:“我真是喜歡你,是真的……”
謝靈均勾唇,美目彎彎,如此輕笑了一聲。
“可我不喜歡你呀。”
見他俊臉冷着,霎時便變了臉色,謝靈均大約也明白他這樣的天子驕子何曾聽到過這樣的話,于是她讪笑片刻,便道:“床帏間的話,你也是當真?”
“祁郎君你未免也太天真。”
見他高大修長的身影一動也是不動,眉宇之間滿是茫然,半晌連轉眸也是忘了,謝靈均哼笑了一聲,俯身将他衣撿起,抛到了他赤着的上身,人也未近,隻是遠遠地道:“我知道你是醉了,今日的話我就當沒聽過,你回吧。”
說完,她人已是往外去了。
然而還未走幾步,便被他從後執住皓腕,謝靈均吃痛,回頭過來,正欲斥他,卻已是被他攔腰抱住,很快,他已是如一頭猛獸般啃咬了過來。
她立刻自唇舌之間嗅見了一股血腥氣味,退了半步,怒道:“你究竟是要做什麼,我已是與你說清了!”
“你一再如此糾纏不休,休怪我不留情面!”
祁淮序狠狠咬着牙,看着她花容月貌,明明是枕邊之人卻是陌生至極。
為了将她挽回,他已是卑微成如此模樣,她竟還如此棄他不顧。
情面?
她何曾留過半分夫妻情面給他?
實在可笑!
祁淮序冷着臉,一把捉住她手,将她帶到榻上,丢下,怒道:“我百般柔情你置之不理,如此就罷了,實話告訴你,若不是母親下了命令要将你腹内孩子帶回,你以為我會看得上你嗎?”
“你的心實在太硬太狠 !試問天底下有哪個男人會真心喜歡你這種冷冰冰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