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廉坐在外面,陪在被詢問的工作人員身邊,一旦發現不對勁,當場就把人拿下。
吳勤坐在裡面,隻需要照着高廉給的稿子問問題。當天下午五點前,她就把所有人都問了一遍。
即便見識過吳勤的能力,高廉也還是驚歎于吳勤的效率,他還以為這次的詢問要持續個好幾天。
這效率可比從寬凳高多了。
從寬凳還有給人思考的餘地,吳勤直接強制回答,幾分鐘過掉一個人。
工作一結束,高廉頭上的烏雲終于消散,他精心挑選的人中沒有出現一個叛徒。
在吳勤的要求下,高廉當天就送她離開了基地。
基地沒有網啊!
這誰受得了?
吳勤想趕緊回到有網的花花世界。
高廉道:“那你們今天先别急着回北京,等我明天請你們吃飯。現在已經五點了,到城裡就太晚了,而且我還有點事要處理。咱們明天見。”
吳勤客套道:“高總太客氣了,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
高廉道:“就算我同意,胡大爺也不同意,他還惦記着請你吃頓飯。”
吳勤看王震球和張靈玉在一邊交流經驗,便用他倆聽不見的聲音,小聲問道:“胡大爺真的信這個啊?”
高廉闆起臉來,嚴肅道:“你還以為仙家跟你開玩笑呢?胡大爺說是就是。”
高廉供奉仙家這麼多年,已經被胡大爺訓練的條件反射的無條件服從仙家的一切指示。
“您就賞臉吃個飯吧,不然胡大爺那兒我沒法兒交代。”高廉擦了擦頭上的汗。
胡天彪大爺不但在胡門輩分高,脾氣也不小,吳勤要是不來吃飯,胡大爺得鬧死他。
高廉的表情太誠懇,吳勤分不出他是真客套還是假客套:“你不是在跟我客套吧?”
“當然不是啊!胡大爺肯定你絕對是仙人托生的。讓我趕緊跟你打好關系,下輩子投個好胎。仙家們也充滿了人情世故,他們去仙人那裡當差都得托關系送禮。幸虧他尊家是我,第一個知道你到東北了,不然請你吃飯的人得排到明年。”
聽完了高廉的話,更堅定了吳勤要跑路回北京的心。
要是哪天胡大爺發現她其實隻是個倒黴的精神變異的普通異人,根本不是牛逼的仙人轉世,不得揭掉她一層皮。
高廉再三挽留:“就吃一頓飯,不用這麼着急走的,董事長那邊我去幫你說。”
吳勤找了一堆理由拒絕。
“别啊!你不吃飯我也不好意思讓你幫我再問幾個人。”高廉的真實目的暴露,“我還想再調些人到基地來。”
吳勤:“……”
高廉尴尬笑了笑:“沒問題的話,我去訂飯店了。”
“行吧!”這是她的勞動所得。
又是王震球開直升機把他們送到了郊區,那裡早已準備好了車,讓他們開回市區。
吳勤看着王震球,心說,他認真不說話的樣子也挺迷人的。但是一說話就賤兮兮的,一點男神的氣質都沒有。
如果不是皮膚白,長相清秀,吳勤都要把他分到張楚岚同一檔次。
“讨厭你。”吳勤盯着他的側臉,不自覺說道。
“啊?”王震球直升機開得好好的,不明白吳勤怎麼又罵上自己了,“我怎麼了?”
吳勤已經走開了。
王震球開着直升機,又不好去追問她剛才那到底什麼意思,隻能戰戰兢兢的開完直升機。
換了車後,吳勤又和張靈玉坐在後排,王震球感覺她一直低氣壓。而且車上又有張靈玉,他就沒接着問。
等三個人終于到了市區,王震球把車停到了指定位置。三人先到附近找了家飯店吃飯。
“明天還要呆這兒嗎?”張靈玉問道。
“嗯。”吳勤說,“高廉想讓我再問幾個人。”
“那待會兒吃完飯能陪我去買幾件衣服嗎?我衣服有點薄。”張靈玉以前待龍虎山上,一年四季都穿道袍,前幾個月才下山,衣服都是臨時買的。
先前在北京,他不是在車上就是在屋子裡,就是天冷也凍不着他。
南方人張靈玉也沒想到東北能這麼冷。
“行啊!”吳勤欣然答應。
張靈玉的好臉好身材可不能被直男穿搭給禍害了。
“你倆喝酒嗎?”王震球已經吹了一瓶啤酒。
早在重慶的時候,吳勤就已經知道王震球酒量驚人了。如果她心中有個酒量排名的話,第一毫無疑問是把白酒當白開水喝的馮寶寶,王震球不是第二也能是第三。
她還記得兩個人晚上閑得無聊出去吃夜宵,王震球一人喝掉一箱,還能清楚的認出路過的任務目标,然後迅速把對方解決送去公司。
吳勤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她想喝點酒冷靜一下。
“你要嗎?”王震球問張靈玉,他準備給張靈玉被子裡也倒一點。
“我就不用了,我不喝酒的。”張靈玉連連擺手。
吳勤這時和王震球交流了一個眼神,吳勤開始唱黑臉:“不要這麼掃興嘛!就喝點酒而已,這點酒不會醉的。”
“但我真的不會喝酒,我從來沒喝過酒。”張靈玉既尴尬又為難。
吳勤:“真的?”
張靈玉:“就喝過那麼一次,和夏禾在一起的時候,喝了點酒壯膽。但我現在不想喝,我感覺你不懷好意,想趁我醉了占我便宜,就随便找個借口糊弄你。”
張靈玉說完就低下頭不敢面對吳勤。
“搞得跟我要趁你醉了把你就地正法一樣。”吳勤冷哼一聲,“你以為全世界都跟夏禾樣的不挑食啊!我男朋友比你高還是你老闆。”
“别人不喝就不喝,你發什麼脾氣呢?”王震球假裝和事老先說了一通吳勤,接着又去安撫張靈玉,“你别理她,她經常發神經。”
“我……還是喝一點吧!”說到底是張靈玉自己把吳勤往壞了想,吳勤知道後,生氣也正常。他隻希望這杯酒能夠緩和一下兩人的關系。
“你不會喝就别喝,免得喝多了明天早上醒來頭痛。”王震球好意提醒他。
但是張靈玉已經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舉着杯子對吳勤道:“對不起勤勤,我希望這杯酒下去,把剛才的不愉快都沖掉。”
張靈玉悶頭就是一杯。
吳勤和王震球奸計得逞,幾乎忍不住要笑出來。但兩個人都是專業的,便繼續按照劇情推進。
王震球闆起臉,擺起良師益友的架勢教育她:“勤勤?”
吳勤不太樂意的舉起杯子也來了一杯。
“别理她,讓她自己生悶氣吧!過一陣子就好了。”王震球笑着給自己和張靈玉又滿上。
“不太好吧?”張靈玉心有愧疚,還想再找吳勤道歉,但被王震球擋了下來。
王震球舉起杯子:“來,咱倆喝,别管她,過會兒她就好了。”
張靈玉半信半疑的又喝了一杯。
一杯一杯又一杯,一瓶一瓶又一瓶,最終張靈玉不勝酒力,被王震球灌倒。
王震球看着趴下的張靈玉,拿起瓶子吹掉一瓶:“小張雖然酒力不大行,但酒品還挺好的,醉了就睡。”
吳勤:“你背他回酒店?”
“我隻想背女的。”王震球看她。
“你自己灌醉的。”吳勤聳肩攤手。
“你也是幫兇哦!你開的頭!”嘴上推卸責任,但王震球已經扶起了張靈玉,準備把他送回酒店。
酒店是吳勤訂的,她的房間在中間,左右是王震球和張靈玉。
兩個人,一人牽着張靈玉的行李箱,一人背着睡着的張靈玉,把他送回房間。
放下張靈玉後,吳勤和王震球面對面,一時間覺得有些尴尬。
明明在重慶的時候,兩個人同居一個月都沒覺得有什麼,現在卻忽然覺得房間熱了起來。
“勤勤……”王震球忍不住先開口道,“你為什麼讨厭我?”
“陪我去給張靈玉買幾件衣服吧!”吳勤低下頭小聲說。
她好怕自己會情不自禁做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