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九歲時就可以豔壓一池荷花,如今十九更是美得不可方物,如若蓮花仙子,不似此間中人。
不同于小時候冒冒失失的行事,她現在做事周全而妥帖,接過了李家的管家權,成長了不止一點,卻也因為過盛的容貌外出時總招一些非議。
都是一些纨绔子弟之言。
王林面無表情的聽着,夜裡就寫了奏書将這些人挨個奏了一遍,家裡沒有當官的便找人蒙着頭揍一頓,再故意嫁禍給他們中的人。
也因為都被打了一遍,這群人目前内部屬于是互相懷疑,有解釋的也因為自己同樣挨揍了根本不信。
王林冷冷的想着活該。
他一向是睚眦必報的,當然也不覺得這樣不好,隻是唯一的特例就是李慕婉,哪怕她往他心口戳上一刀他也是舍不得生氣的。
自己委屈過後依然湊上去,頂多不往面前湊了。
王林心知自己多上趕着,年少時對她便發不了什麼脾氣,她扇他一巴掌他大概還會面無表情的把另一邊臉也湊上去,看着兇實際上沒一點脾氣。
現在也不說了,這麼多年沒一點變得,哪怕她不喜歡他了,連婚約都忘記,但隻要她想,他也依然能把那半張臉湊上前讓她扇。
明明是她先來招惹他的,偏偏現在隻有他一個人這麼糾結,王林經常這麼想的,沖動之餘甚至想去質問她,但往往腦補到她忘記這些後不知所措的處理這些麻煩事後他就心軟了。
他是不願給她添一點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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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拖便是他入仕一年有餘。
一次辦差途中,王林突然偏頭往樓下看了一眼,她低頭斯條慢理的挽着袖子,幾個侍女侍衛擋在她身前攔住正在撒潑的男人。
王林怔了下,以為她遇到麻煩了沒做多想抓着欄杆就想往下跳。
同僚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見他聊的好好的突然愣了會後就要從二樓跳下去,連忙拽着他不讓他想不開。
“王大人王大人!有什麼事咱可以好好聊,您這不能一言不合想不開就要跳樓啊。”
王林根本沒聽進去他們在說什麼,一門心思都在下邊那個身影上。
她挽好袖子走上前,一巴掌将撒潑的人扇的臉偏了偏,那人還要再罵,她措不及防又是一巴掌,将他打的堰鼓旗息。
王林愣在原地,她強勢的這一面她是沒見過的,如今瞧着卻也隻有心疼。
幼時遇到事了也隻會小聲掉眼淚,現如今一個人也能保護好自己,王林心情複雜過後隻剩下心疼。
那邊處理好事,李慕婉心有所感的擡頭望着邊看過來,王林還沒回過神,于是這一眼避之不及的對視上。
并不太驚訝在這裡看到他,李慕婉隻是驚訝于他現在這一幅想不開要跳下來的姿态。
王林僵硬和她對視,默默的從将已經踩上欄杆的腿收回來,勉強維持着風度朝她扯出一個笑。
她回他一個笑,從樓下走到上面。
旁人見事立馬找了借口各自離開,将地留給他們。
“好久不見。”李慕婉風輕雲淡的打着招呼,微微偏了下頭,瞥他:“原本在這談生意的,出了點事,不過包間還沒退,你要來聊聊嗎?”
王林面上不動聲色,呼吸卻輕了幾分。
他颔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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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倆走進來包間裡的人都自覺的退了出去,李慕婉點頭示意他:“坐。”
“嗯,”王林端起茶掩飾性的抿了一口。
李慕婉沒看他,坐下後就自顧自的擺弄起桌上的茶具,熟練的泡茶。
茶香慢慢溢出,王林看着她的動作有些出神,詢問的話便無意識的脫口而出。
“你還好嗎?”
他惴惴不安的說出這麼一句,面上卻沒多少表情。
李慕婉瞥他一眼,将泡好的茶推到他面前:“我娘幾年前就開始想給我找門親事,我都推了,她近些日子生病舊事重提,我不好在推脫了。”
她端坐着,眸光平靜而溫和,道:“今日回去我便會答應她,你若是還想娶我,三日為期,帶着信物來我家找我吧,若不願,三日後我會讓人将你的信物退回去。”
王林怔在原地。
她卻沒再說什麼,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