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萊森大庭廣衆之下遇刺,血流滿地,急救醫護多得是眼睛,自然也會引來無數的粉絲在醫院門口聚集徘徊。
幸好醫院門外有一片小廣場,停滿了電瓶車和自行車,粉絲們聚在那裡,人山人海,互不打擾,又給陳萊森壯了聲勢。
李司淨走過吵鬧的醫院長廊,加床擺滿了走廊。
陳萊森能在這麼病患溢滿的醫院,住進病房,已經能夠看出他的明星特權。
萬年還在悄悄八卦:“之前亂死了,粉絲都想沖樓上來,醫院吓得報警。陳萊森的安保把那群粉絲圈到樓外面,張相德還拿個大喇叭喊呢,說心意到了萊森都知道,不要耽誤病人和醫生,聽起來像個人話,轉頭就報警說這群小姑娘聚衆擾亂醫院秩序,搞醫鬧影響病人看病,叫警察把她們都給抓起來。”
繪聲繪色的,仿佛坐在現場吃瓜全程。
李司淨不感興趣,也沒搭理他。
兩個人快步前行,剛到目标房号走廊,就見聚集了一大幫子的人。
“憑什麼!你是明星也得坐牢!”
大吵大鬧的,尖聲細氣,不像是醫生護士。
疑惑還沒散,又聽見裡面鬧:“陳萊森,信不信我把你做的事全都抖出去!”
這下好了,李司淨的耳朵都豎起來聽了。
恨不得開一個直播間,讓全網人民都來聽一聽陳萊森做過什麼好事。
也許是女人這句話刺到了痛處,裡面果然是靜了下來。
李司淨站在人群一邊,聽不到聲音,也能感受到周圍的氛圍。
“好像裡面是個大明星呢。”
“大明星不是能拿錢收買嗎?”
“哈哈,這不就是在收買?”
麻木、好奇、新奇,覺得中年婦女公共場合撒潑、發癫,實在是不理智,不體面。
但是明星嘛,随随便便拿個幾百萬就能讓這些瘋女人閉嘴。
然而,不知道是價格沒談攏,還是條件不合适,一度壓下來的聲嘶力竭,頓時又變得高亢。
“叫他出來,他現在裝什麼病?”
“我要報警,我要叫警察來抓你們!”
“你有證據嗎。”
裡面傳來一聲低沉的男音,陌生穩重,透着平靜的漠然。
“沒有證據就是诽謗和誣告,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進去冷靜幾天。但是你進去了,你女兒一樣沒救。”
那個男人隻用了一句話,就讓剛剛瘋子一樣的女人惡狠狠的閉了嘴。
拿女兒要挾母親,大約是所有無恥之徒的慣用手段。
李司淨對陳萊森不感興趣,但是對能讓陳萊森消失的所有壞事都感興趣。
比如說傷害自己有血緣關系的妹妹,又比如傷害别人家的女兒。
隻要他能拿到證據,是能把陳萊森送進監獄就行。
李司淨正仔細傾聽,猜測這個女人的女兒,是不是遭遇了陳菲娅一樣的事情。
忽然,病房裡面走出來一個高大的男人。
他穿着白襯衫黑西裝,理着極短的平頭,像是社會人士一樣肅然,又帶了幾分喋血。
眼睛如鷹一般,掠過層層看熱鬧的病患家屬,偏偏瞥了一眼李司淨,霎時定住,仔細打量。
男人的眼神太過專注,以至于李司淨都覺得對方似乎認識自己。
但他确實對這人沒什麼印象。
畢竟這麼渾身殺氣的獨特家夥,他隻要見過一次就絕對忘不掉。
很快,那個男人移開視線,擡手關上了房門,将病房徹底跟門外所有看熱鬧的人群隔開,也把李司淨關在了門外。
正常來說,病房門是不隔音的。
偏偏這一關,把裡面什麼聲響都關得一幹二淨,李司淨什麼都聽不到了。
隔壁病房的人,跟自家的病人悄悄在旁邊說:
“那裡面住的是明星,進去那個女的好像是他什麼親戚。來要錢的吧?窮親戚真是的……”
“啧啧,這些當明星的,都說私底下很亂。這當媽的鬧成這樣,怕不是出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大事……”
各種是不是、對不對的猜測,實在是沒什麼好聽。
李司淨皺着眉,走也不是,進去也不是。
萬年小心翼翼的八卦:“李哥,那個人是陳萊森的保镖嗎?這麼兇,那眼神那氣勢感覺跟社會上混的一樣,殺人犯啊。”
殺人犯?
那個人,确實像是手有血案,罪案片都喜歡找這種演員。
李司淨不禁想起宋醫生的話,現行犯找殺人犯當保镖,兩個法外狂徒組合,确實很合理。
他冒然進去,又是狹窄空間,很可能豎着進去橫着出來。
于是李司淨心頭一橫,“走。”
萬年不明所以,“走哪裡?”
李司淨頭也不回,走向電梯,“去樓下等剛才那個女人出來。”
等人的時間足夠漫長,李司淨叮囑萬年守着唯一的出入口,自己處理手機上的各種未讀。
劇組的工作人員統籌調動、開支請示,全都要經過他手。
八千萬摳摳搜搜,都不一定動能夠應付攝制棚的租金,偏偏還碰着男主演進醫院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複拍攝,換誰都會心慌。
李司淨不知道頭腦麻木的回了多少消息,重新改了多少安排,手臂終于被萬年一撞。
“李哥、李哥,他們出來了。”
他們。
那個女人身後,跟着兩個男人,從三人一起走的狀态來看,李司淨大概能猜到兩個男人是做什麼的。
警告、監視、押送。
完了。
李司淨煩惱的盯着他們,如果他們要開車送這女人回家,先不提萬年的車技能不能在車水馬龍裡跟得上,就說車子到家,女人會不會還被監視……
“诶,李哥,不去找那個人問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