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陟似乎在懷念這段回憶,他的語調很是溫柔,夾帶寵溺和無奈。
“我不記得我當時在你面前喝過酒——”
說到此處,她住口了,事情變得顯然易見。
他坦然承認:“是,我不小心看到的。”
不小心。沈淨虞捏了捏酒盞。
他為自己又斟滿了酒,輕輕碰了碰她的杯子:“你要的酒,不喝如何能如你所願的醉倒?”
她的心思昭然若揭,沈淨虞悶下一杯酒,肚裡熱辣,不等适應,她再斟一杯喝盡。
第三杯時,崔陟奪走她的酒杯,對她下達命令:“小酌可,醉酒不行。”
一刻鐘後,沈淨虞略有醺然,小臉紅撲撲宛若敷粉,嘴唇秾豔,雙目漉漉,幾分茫然。
喝得不多,酒量實在不好,這麼多年沒有長進。
推進床榻,存留的酒意在看到榻頂時醒了大半。
他沉甸甸地壓過來,引來纖手的抵觸。
手掌抵在他胸膛,可以感受到鮮活的心跳。
她的臉變白幾許,不美好的記憶紛至沓來。
自把他刺傷,她被關在這裡,還要強制性地為他上藥。一次又一次,目睹她紮傷的傷口漸漸愈合。
她應該紮得更深,而不是為他上藥!
她應該讓他死亡,而不是讓他痊愈!
簡單的事情變得異常煎熬,無數次她都在想,為什麼沒有紮到底,怎麼就隻翻出這點肉,怎麼還不到一個月就要痊愈了,她用被當做寵物禁锢換來的傷口,竟然隻能折磨他這麼短的時候。
撒藥的手很抖,她沒有拒絕和做任何小動作的機會,她不想被鎖鍊捆住手腳,不想永遠待在這間密閉的屋子裡。
這酒算是白喝了。
他拉開她的手上折壓在枕側。喝了酒,全身從裡到外地發熱,崔陟聞着酒香和她身上散發的軟甜香味,好像也有些醉。
俯身在她頸間嗅吻,一個接一個細密落下,然後沿着向上,咬了咬下颌,再往上,親啄軟唇。
莫名其妙又追問答案地問她:“會叫出别人的名字嗎?”
别人。
什麼時候叫出。
沈淨虞咬緊唇瓣,複雜的情緒再度淹沒她。她讓自己露出水面,保持清醒,反問他:“你覺得呢?”
崔陟靜靜凝視,無聲地笑了,低首将她的話語吞咽進腹,懲罰她,告誡她。
膽敢叫出别的男人的名字,她會承受不住後果。
舌根發麻,呼吸不暢,終于獲得喘息,她的下唇已經發腫。
單手擡着她的下巴,支出拇指壓磨紅腫的唇瓣,他望進她眸中。
“你們怎麼拜堂成婚的?新婚夜做了什麼?”
沈淨虞覺得可笑,嘴唇在他手中分合:“你想聽嗎?”
他臉色有一瞬極為短暫的頓滞,随後眯起眼,指下用力,一副真的好奇的模樣。
“阿虞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你要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