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林競腰上一痛,這該死的熟悉感,這些小怪怎麼都喜歡偷襲同一個地方。
還有一隻!
屏幕外,錢棗棗皺着眉“啧”了一聲,她抿住嘴唇,身體不自覺地前傾。
但,“好像.......有點卡?”她手心冒汗。
“不是卡,是中毒了。”林競腰部以下,開始僵麻,行動變得遲緩。
蜘蛛怪虎視眈眈。
馬尾少年刀勢稍收,試圖與小怪拉開距離。
“别退,你别怕!”林競喝住自己的動作,“棗棗,就用剛才的氣勢砍過去,新手村而已,攻擊力沒那麼高。”
腳步虛晃了兩下,似在躊躇。
因為毒素,自己的血條正在緩緩下跌,林競急了,“你怕啥呢,錢棗棗?反正已經被毒了,要麼等着毒死,再不濟被吃掉,你選吧,我奉陪。”
這破罐破摔的語氣.........
“你就不能好好說話。”錢棗棗低聲埋怨。
林競一愣,他明明是在表忠心,表示陪她到底好嗎?
也是這一鬧,錢棗棗好像回了點狀态。
雖然略顯慌亂的閃躲間,林競又被紮了兩下,但蜘蛛怪最終成功伏誅。
他們喜提兩袋子蜘蛛唾液,可以以毒攻毒。
林競還沒來得及說話,脖子立刻後仰,綠色的液體在他眼皮子底下,咕嘟咕嘟入喉。
林競不停地眨眼,臉都快憋綠了。
喝完,他胃裡直犯惡心,吐着舌頭抱怨:“也不用一下子喝兩袋吧.........”
“毒解了,可是血條沒滿。”錢棗棗聲音裡透露出疑惑。
林競呸了兩口驅散舌頭上的不适,“果子,草叢裡有醬果子,也可以補一點血。其實......”他話說着,人已經踩進了隔壁的醬果子叢,彎腰一撈,摘下來一串紅果子就往嘴巴裡塞。
“别.......别吃了,滿了滿了。”林競腮被塞得鼓了出來,話都說不清楚。
咽下最後一口,林競打了個飽嗝,噎得直喘氣,“棗啊,我剛想說的是,那個唾液回複是有持續時間的,你等一等就滿了。”
“哦。”錢棗棗手指摩挲着鼠标墊,臉頰微紅。
收拾過後,林競建議錢棗棗,新手村物資暫時不急,先走主線任務,去拜師。
老師傅實乃高人,隐居在懸崖之上。
林競人站在樹下,頭頂微微冒汗,逆着日光仰着脖子,看那一階階高低錯落的懸浮石台,頂端已沒入雲霄。
愈往後,石階間距愈大,稍有不慎就會踩空。林競輕蔑一笑,這司空見慣的把戲。
此刻若是林競在操作,這點小問題不值一提。但........
一聲悶哼,林競再次臉部着地,塵土飛揚。
他緊咬下唇,想壓抑住破口而出的聲音,最終憋不住嗆出一口血來,不住咳嗽。
“哈哈哈哈哈,媳婦兒,我真能耐,被自己嗆到了。”
“再來、再來。”半血的林競已然起身,狀似随意,如果可以,他恐怕還會拍拍屁股上的灰塵,理理發型耍個帥。
“棗棗?”就在林競疑惑怎麼自己還不動時,他再度沖刺開始了跳躍。
腳下的景色逐漸渺小,瀑布聲遠去。雲端之上,視野遼闊,風聲呼呼,飛鳥纏繞,天地之間仿佛隻剩下這一個勇攀雲頂的少年。
這一回和前幾回一樣,他三番五次落在石台邊緣,一步之隔便是天塹。
林競縱然不恐高,也抗不過這驚險刺激,不再回頭往下看。
“棗!”他驚喜地喊道:“看上頭,看見了嗎,咱師傅就在上面,就差一步了。”
“嗯。”
頭頂前方,是另一番祥和景色,懸崖頂端簡陋的小屋并立,周遭綠化極好。一個白胡子老頭正站在邊上,駐足眺望。
林競“啧”了一聲,歎,“徒弟就在眼邊上呢,也不說來拉一把。”
最後一階太遠,林競必須退到當前石台後方的最邊緣處,再沖刺到前方的極緻一線躍出,方有機會。
隻差一步,林競的遊戲之魂在燃燒,他催促錢棗棗操作。
可錢棗棗卻掃興說:“要不,今天就到這吧。”鍵盤上的手指蜷縮着,不敢再落分毫。
林競豈能罷休,誘勸,“别啊棗,咱要趁熱打鐵。而且,你現在下線,下次再進來的時候,我就回檔到山腳下了,你信不信。你又得重跳一遍。”
“重跳一遍”四個字精準狠地打擊到了錢棗棗的痛點。
“林競,掉下來,我不負責。”錢棗棗說。
“那可不行,媳婦兒,你操控了我的身體,就得對我負責。”林競嘴上耍滑,滿意地看着自己的腿一步一停、像抽搐了似的哆哆嗦嗦退到了邊緣。
“我要沖了,你自求多福吧。”錢棗棗咽了咽口水,手指微顫。
“GO!”林競愉快地下達指令。
尾音落下,林競彎腰腳下開始加速,疾風灌耳,飛鳥四散,沖到頂端不過是一瞬的距離,他的視野卻在那一刻變得異常清晰,如同慢動作一般,他的半隻腳踏出石階,屈膝用力,整個人朝着那最後一階躍了出去。
刺眼的日光下,那白胡子老頭好像垂眸一眼看向了他。
少年的身下,是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