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一團亂麻,高台上又有人寶器在手、虎視眈眈。
雖情勢膠着,但救世主林競不慌不忙,畢竟遊戲不比現實,沒有他的加入,衆NPC們也隻能幹擺架勢而已。
“過來的時候我看見繩子了,是用那個下去嗎?”
錢棗棗說的是觀衆席最下邊,零散蜷着的一些破舊皮繩,磨損嚴重,可見慣常使用。
偷摸來觀刑的這些人,忌憚士兵,不敢從正門入,藏着跪着,隻敢等處刑完畢,用繩子下去,捧一抔故人生前最後站過的沙子,攏回去安葬。
林競往最近的一處繩子走去。
“等等。”他叫停,“棗棗,可能不太準确,但擒賊先擒王,這裡是刑場,紮因手裡的什麼‘潮汐之淚’能控制下面的火勢和範圍,咱們現在下去,有概率能逃出去,但太被動了,最好先解決他,保險一點。”
其實他還是委婉了。
這麼說吧,要是他在玩,就直接下去了。
有點難度反而有趣,反正結果都一樣,沒必要去走瑣碎的流程。
但現在換錢棗棗就非常有必要了,林競不得不撿起他以前很不屑的“中規中矩攻略式”闖關,官方給機會,不用白不用。
林競腳步聽話一轉,有些勉強地朝紮因靠近。
白袍王子冷漠注視着刑場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微薄的親情紐帶似在捆縛着他的殺意。
而掌心金色沙漏滾燙的溫度即将融化他周身那些拖累。
他身後的親兵也個個抽出兵器、嚴陣以待,将王保護在中間。
扮演俠客多日,林競自覺已具備武學者對危險極敏銳的直覺,在紮因突然看過來的一刹那,他忙制止自己的邁步,“停下,别動!”
剛說完,疾風驟至,錢棗棗的電腦畫面四周出現暗紅色危險預警。
鼠标一落,林競很二地拿出了權杖,空揮了一下。
“嘩啦啦——”巨響,塵煙四起,差點迷瞎了眼。
他腳下往前三步,地面像被那道勁風劈裂了一樣,堅硬無比的石塊轉瞬沙化,塌出一條巨大的裂縫。沒到底,但這高度能摔死人了。
林競萬幸,“還好你是錯按了鼠标不是方向鍵。”
不然不是一條命就是被劈掉半管血,總帶傷上陣可不是好習慣。
他甚至得空欣賞了一下自己的權杖,裡頭的冰晶石七彩生輝,蒙塵而不染,一點不輸人沙漠王子的傳家寶。
而紮因攻擊完便不再關注這裡,應是林競的位置觸發了他的警告,不許他再靠近。
在他眼裡,此時的林競不過跟那些藏在石頭後面的NPC一樣,是個無足輕重的膽小鬼而已。
被瞧不起天生是主角的動力之一,林競心跳加快,體内的好鬥因子沸騰起來。
“來,棗棗,咱給他點顔色瞧瞧。”
眼尖的他已經發現門道了,但還是跟錢棗棗确認下,“你任務欄主線那邊下面是不是有更新?”
錢棗棗展開内容,念了出來:“‘找到觀刑台裡隐埋的炸藥,引爆它們,在此地日夜哭泣的靈魂會感謝你的救贖。’”
“咦~地底下的倒也不必,歇着吧,瘆得慌。”林競調侃。
“這個小項描述剛才沒有。”
“正常,複合型主線任務,最終目标是逃離刑場,至于怎麼逃,純看玩家,觸發的小任務都可做可不做。”
他催促:“快快,看見沒,好幾個石頭底下有亮點兒。”
“對,F連接引線,别都連,我告訴你位置。”
有标記的地方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林競隻讓錢棗棗跑了幾個點,就讓人引爆。
“你确定?”錢棗棗的界面上,小任務的進度條才20%。
“嗨!咋還懷疑我呢?咱們的目的不是幫人家炸掉刑場,費時費力又不給錢......”
說話間,林競撤到安全距離,就近摸到繩子準備下去。
——轟然!濃烈的火藥氣味散開。
爆炸聲後,有什麼跟着碎裂坍塌,緊接着便是一陣兵荒馬亂的喊叫——「保護王!!」
那幾處炸藥位置選的巧,威力不大,但正好波及紮因一幹所在的露台。其末端連接處塌了一半,支撐不住伸展出來的部分,以緻那塊長長的石台以45度傾斜下去。
台上之人都始料未及,連撞帶摔地滑倒,而此刻場地中央的火焰因着某人的憤怒,燒得正盛。
石台邊緣的鮮花甫一觸到熱氣便枯萎成灰。
親兵反應極快,哪怕自己會掉下去、會卷入烈焰,也要聯合把他們的王推上去。
而潮汐之淚因主人的失控暫時中斷了效力。
“呼——,後背終于沒那麼燙了。”趁着上頭忙着救人,林競已順着繩子爬下來,落地時間正好,火沒了,沙洞消失,底下又恢複成了最初的安全地。
「你是誰?你是莫吉叔叔派來救我的嗎?」
卓娅驚喜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林競回頭,隻見小公主發絲淩亂,遮住了額頭部分黑疫斑塊。
她大大的眼睛裡滿是不甘,正被兩個士兵鉗住肩膀。
“我咋感覺他倆表情挺不耐煩呢?等我等半天了似的。”
可不嘛,倆沙之國士兵見着林競,當即熱情地亮出血條,其中一個舉着刀親熱地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