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的巴蒂·克勞奇被斯内普交給了龐弗雷夫人單獨治療,雖然海因茲說他隻是給了一記昏昏倒地,但是巴蒂·克勞奇看起來狀态可不像是隻是中了昏昏倒地的結果。龐弗雷夫人忙的腳不沾地,畢竟她需要同時照顧三個病人。
斯内普和海因茨是分頭走的,當他從自己的辦公室取來強力吐真劑來到校長室的時候,那裡已經擠滿了人,他們都圍繞着被結結實實捆在一張椅子上的一個人安靜地站着,隻有家養小精靈閃閃伏倒在椅子旁不停啜泣的聲音。那個人有着一頭稻草色的頭發,依舊昏迷着,似乎是過了複方湯劑的作用時間,他終于恢複了自己的本來面目。
奧菲利亞能從他的面龐輪廓認出他是誰的血脈,毫無疑問,他是巴蒂·克勞奇的兒子,也就是西裡斯說過的小巴蒂·克勞奇。一度被活點地圖迷惑的奧菲利亞終于确認了地圖确實沒有出錯,如果小巴蒂就是哈利口中那個潛伏在霍格沃茨許久的食死徒,那毫不奇怪他對自己的态度如此詭異。
魏茨澤克家确實并不畏懼他的主人,伏地魔,他們總是直呼他的名字,畢竟老愛德華那輩經曆過巫粹黨引發的繼續席卷歐洲大陸的恐怖襲擊,而如今的格林德沃也被鄧布利多打敗後困在紐蒙加德。他們是狡猾的斯萊特林家族,卻一邊搭上了法國魔法部一邊和鄧布利多示好,用金錢和人情分化蠶食,逐步擴大生意涉足的範圍,有越來越大的影響力,在英國魔法界也一直舉重若輕——同樣是做大生意的馬爾福家不論是否真心實意,依舊戰戰兢兢臣服獻上來忠誠——這就更讓他們的行為在食死徒眼裡顯得不可原諒。他有足夠的理由憎惡作為未來繼承人的自己,但似乎又覺得這樣的力量如果不能掌握實在有些可惜。事實上,他們根本不相信一直以來掌權人都是狡猾的斯萊特林的魏茨澤克家族,他們熟稔黑魔法并且從不忌憚于使用,他們總是遊走于各方勢力之間下注,在判斷局勢過于不利時,甚至願意全家遠走美洲大陸避開鋒芒。這樣的家族,未來的繼承人卻是個格蘭芬多,誰都會認為那隻是僞裝保護得很好的一隻黑羊。
奧菲利亞不在乎他們究竟是怎麼想的,她側過臉看着站在身側的哈利,露出一個帶着點為家人而自豪的,幸福而得意的笑容。
當然,即使她的家族一開始沒有做出這樣的選擇,從她進入格蘭芬多,喜歡上哈利開始,就注定了他們之後絕不可能投靠伏地魔,哪怕隻是搖擺示好。她就是天平上搖擺的砝碼,讓一直習慣于多頭下注的家族這一次徹底站在鄧布利多,站在救世主這一邊。
深愛着她的家人們或許算計考慮過很多,但是所有人都最後決定了為她斬除荊棘,她從不懷疑家人對自己的愛。
原來還寬敞的校長室一下湧進來許多人,就顯得略微擁擠了。所有人看到開門進來的斯内普都自覺給他讓出路來,好讓魔藥課教授能把藥劑給人灌下去。
家養小精靈閃閃在看到斯内普給她的小主人灌魔藥的時候忍不住發出尖厲的哀鳴,在鄧布利多給了他一個快快複蘇後尖叫的更大聲了。
“我們隻是想問他一些問題,閃閃。”
鄧布利多語氣和緩地對家養小精靈說話,哽咽的閃閃最後重回沉默,隻是用她大大的眼睛緊緊盯着自己的小主人,一直流着眼淚。
魔藥大師制作的強力吐真劑毫無疑問效果非凡,僅僅需要三滴,死而複生的小巴蒂·克勞奇,立刻進入一種詭異的神情呆滞卻又知無不言的狀态。他從自己如何躲過攝魂怪的巡查和母親調換身份逃離阿茲卡班開始,再到被父親老巴蒂·克勞奇用奪魂咒控制着關在家卻又在魁地奇世界杯上找到機會施放了黑魔标記。伯莎·喬金斯誤打誤撞發現了克勞奇家的秘密,最後卻成為伏地魔重塑肉身的犧牲品。伏地魔想要哈利的鮮血,于是他想方設法潛入霍格沃茨,利用複方湯劑替代真正的阿拉斯托·穆迪,成為黑魔法防禦課教授,調換了獎杯,就在鄧布利多和一衆教授的眼皮子底下,偷天換日,将哈利送到了伏地魔面前。
“我打傷了的是他——”奧菲利亞小聲說,“哇哦。”
哈利聽懂了她的未盡之言,這姑娘估計還挺驕傲的,現在想來那次樹林裡比他以為的還要兇險得多,他忍不住捏了捏她的手指頭。
“他确實是個天才。”
和小巴蒂交過手的海因茨這麼評價道,即使有偷襲的優勢,能在全力對決中傷到他确實沒有幾個人。在場的所有人雖然不說話,卻也都在心裡或多或少承認了這點。
現在他們要趕去黑魔法防禦課教師辦公室解救真正的阿拉斯托·穆迪,由處理善後完趕到的麥格負責繼續留在校長辦公室看管着吐真劑效果還未消退的小巴蒂·克勞奇。海因茨交代奧菲利亞自己當心點,就離開返回自己的辦公室,他要換一身衣服去見愛德華和伊莎貝拉,為了保守秘密,海因茨沒有和父母透露自己的去向,現在事情暫時告一段落,最好還是去他們面前露個臉比較好。
鄧布利多帶着從小巴蒂·克勞奇身上搜出來的一串鑰匙,與斯内普,哈利、奧菲利亞一道來到了黑魔法防禦術課教授的辦公室。這個地方,奧菲利亞曾經讓多比偷偷探察過幾次卻沒發現任何藏人的迹象,直到鄧布利多教授翻出了一隻有七把鎖的箱子來。他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鑰匙,開始一層又一層打開機括。打開第一把的鎖的時候,露出許多胡亂堆疊的魔法咒語書,随後鄧布利多關上箱子,用第二把鑰匙再次打開箱子,這次是一些羊皮紙和羽毛筆,以及損壞的窺鏡。每一次關上箱子再打開新的一把鎖,他們都能看到不同的東西被藏在箱子裡,直到最後第七把鎖打開箱子,裡面是一個地下室一樣的魔法空間,他們終于找到了頭發花白少了好幾撮,昏迷着的真正的阿拉斯托·穆迪。
鄧布利多檢查并解除了穆迪身上的魔咒,(“強力的昏迷咒和奪魂咒”他搖了搖頭)并給他做了簡單的治療。然後斯内普闆着一張臉,上前動作簡單粗暴地掰開穆迪的嘴,給他強行灌下一劑魔藥。哈利覺得斯内普的動作和臉色,看起來就像灌了一瓶子毒藥下去,他十分有代入感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但是昏迷的穆迪劇烈咳嗽着清醒過來了,沒有假腿,沒有魔眼,被囚禁太久用來配置複方湯劑,真正的穆迪骨瘦如柴十分虛弱,狀态糟糕極了,讓人懷疑他随時還會重新陷入昏迷。他一眼看到了鄧布利多,啞着聲音快速地說,
“看來你們已經抓住了那個人——阿不思,伯莎·喬金斯出了問題,我被他們偷襲得手了,我懷疑她被施了奪魂咒——”
“我很遺憾,伯莎·喬金斯已經犧牲了。”
鄧布利多嚴肅地說,
“而伏地魔回來了,而現在,你需要先去接受治療,波比的照料會讓你好起來的。”
穆迪握緊了拳頭。
龐弗雷夫人的醫療翼裡聚集了太多的病人,昏迷的老巴蒂·克勞奇,精神不振的迪戈裡夫人,堅持自己已經沒事但是并沒有被同意離開病床的塞德裡克,加上強行解除咒語蘇醒過來虛弱的阿拉斯托·穆迪,這位強大的女巫忙得腳下帶風。奧菲利亞熱情地上前幫忙打起下手,雖然治療咒語和魔藥都不算最出色,但是給龐弗雷稍微幫點忙還是夠用了。
阿莫斯·迪戈裡依舊陪伴在妻兒身邊,他似乎打定主意不去看哈利一眼,背對着他,像是要假裝他不存在一樣。哈利緊緊抿着嘴,也決定不和對方說話。他們隻在魁地奇世界杯那會短短打過交道,他并不覺得自己現在能成功說服一個堅決不相信伏地魔已經回歸的頑固巫師——這甚至是在他的兒子塞德裡克·迪戈裡也站在哈利這一邊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