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眼眸亮亮,眼底滿是期待,卻聽見男人說:“不必,你若是想吃些别的,領幾個下人陪你一同出去就好。”
眼底瞬間黯然失色,有些尴尬的張了張嘴,“殿下是不喜歡我做東西給你吃嗎?”
“我是怕你累着。”反手握住池淺的手。
池淺笑了笑,低頭繼續吃着早膳,眸光一轉,“父親,一般喜歡什麼樣的吃食啊?”
她問的是端王裴文遠,裴承謹夾菜的動作一頓,轉頭去看池淺,她眼眸依舊亮亮,十分真誠的望着他。
“他無所謂喜不喜歡。”
“那父親何時能同我們一起用膳?”
“自我嫁來,就再沒見過父親,他是對我不滿意嗎?若是……”
“父親是皇上的叔父,自然是因為公事,你不要胡亂猜測。”裴承謹打斷她的話。
“原來是這樣……”池淺笑笑,繼續吃起早膳。
但那個受傷的手,多少還是有些不方便,池淺夾菜時困難極了,裴承謹見狀給她夾了些菜。
“多謝殿下……”聲音柔弱,樣子也柔弱。
“你我是夫妻,何必說謝。”裴承謹笑着看她。
……
上京是大虞最繁華的地方,天子腳下,市井繁華,街道兩旁是茶肆酒樓,時不時蹦出那麼幾個小攤子,不少商販在自己的小攤前叫賣着。
池淺帶着黎黎和幾個下人一同走在街道上,“黎黎,我想吃那邊的包子,你幫我去買一些可好?”
“夫人直說便是,奴婢這就去。”黎黎行了個禮,替池淺買包子去了。
池淺回頭沖着後頭幾個人笑了笑,上京繁華,這個時辰剛吃完早膳,街上來來往往的人還是有些多。
“你們可得跟緊我,這人這麼多,若是我們走散了可不好找。”池淺神色擔憂。
池淺在前面逛着,後面是王府的下人,可沒跟幾步後面的下人就發現世子妃不見了,瞬間慌了神,開始沿街尋找。
池淺卻在一處房檐下輕蔑的笑了笑,她這麼多年混迹江湖,甩開人早就已經是常事,更何況甩開的是幾個府裡的下人……
她七拐八拐,拐進一個巷子裡,進了一家面館,通過暗道進了另一家酒肆,一切都是那麼行雲流水。
池淺往後院走去,一股藥草的味道,院子裡擺着不少藥材,都用簸箕裝着。
男人一身月白衣衫立在那,墨發如瀑一樣傾灑下來,随意用發帶綁在尾端,遠遠看去仿佛一個谪仙一般。
“師父!”池淺喊了聲。
男人回頭,鼻梁挺拔五官深邃,皮膚白皙卻不顯柔弱,眉眼間盡是溫柔,他擡手撥了撥面前的藥材,動作從容優雅。
“阿淺。”男人笑着,眼眸彎了。
池淺一向覺得蕭宿言的聲音特别好聽,每次聽都像是山間的清泉,讓人心安。
“不過才新婚,怎麼到這兒來了?”蕭宿言問。
“我在端王府的地牢裡,看見了……”
“看見了阿澤?”蕭宿言仿佛未蔔先知,搶先她一步說了出來。
池淺微微一愣。
對于池淺來說,其實她完全不記得那個死士叫什麼名字,隻是記得有這麼個人跟着蕭宿言。
“他叫阿澤?”
那個叫阿澤的實在是蠢笨,按道理養在蕭宿言身邊的死士都是個頂個的高手,可他卻實實在在的關在了如今王府的地牢裡。
“不是已經派了我殺端王,為何還要多一個他?”池淺有些不屑,就算要派個人來同她一起殺端王,也不該是一個如此愚蠢的人。
“我隻讓你殺端王,沒讓你嫁給那世子。”不知道為什麼,蕭宿言雖然溫柔但隐隐能感受到他的怒意。
“我沒辦法控制,父親讓我嫁,剛好我也順水推舟。”池淺說,“用這個兒媳婦這個身份不比親家妹妹方便?”
她一向思慮周全,聰明又當機立斷,蕭宿言覺得她做手下确實是極好的。
“你做事情有你的思慮。”
“至于那阿澤,我派個人過去,早點殺了端王,阿淺你,不就能早日出來了?”蕭宿言話鋒一轉。
蕭宿言向來做事沉穩,從來不會因為小事而亂了大謀,這個理由池淺半分都不信。
“可他現在被抓了,師父,接下來是什麼打算?”池淺笑着,笑的美麗卻又危險,仿佛下一秒她就能拔刀出來殺人。
“一個死士罷了,阿淺,咱們得讓他死的有價值。”蕭宿言站在陽光底下,可池淺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此刻的蕭宿言陰險的很。
蕭宿言能從祖父手裡接下寂滅堂也确實不簡單,他這人慣用的手段就是笑裡藏刀,這點池淺和他也挺像。
“端王的下落,我還沒問出來。”池淺定了定神,收了笑容。
“無礙,這次的任務本就是長久之計,也急不來。”蕭宿言拂了拂衣袖,溫柔的笑着。
“嗯。”說着,池淺轉身就要走。
“阿淺。”蕭宿言叫住她。
“你可會愛上那個裴承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