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家。
這樣溫馨的文字,好像從昔柔的口裡說出來才不違和。
裴承謹點點頭,溫柔道:“可以。”
姑娘本來噙滿了淚水的雙眼,再得到肯定答案的時候眼睛亮了亮。
……
裴承謹留下了影灼處理刺史府的事情,自己回去寫份文書要呈報給陛下,而池淺則陪着秦清安置好黃子淮的屍體。
池淺回到自己房間是已經有些晚了,她遠遠就看見有人進進出出她的房間,從裡面正搬着些東西,大大小小的全放在了院子裡,而黎黎則站在一旁哭的有些厲害。
她快速跑上去:“你們在幹什麼!?”
“夫人,這都是殿下的安排。”有一人停下手裡的活答她。
黎黎哽咽着說:“夫人,殿下早些時候來說要搜你的屋子,我怎麼攔都攔不住啊。”
搜?
他要找什麼?被自己搶走的那份名錄嗎?這可惜他找不到……
池淺抿了抿唇,轉身之時看見了立在門口的裴承謹,他正打量着地上大大小小的東西。
“殿下為何下令……”她帶着些哭腔。
裴承謹卻依舊溫柔:“今日我見一個女刺客進了你這屋子,我看看她是不是藏你這兒了。”
“可殿下這般不像是尋人。”
裴承謹看她的眼神忽然變了,變得冷漠猜疑。
“那我在找什麼?”
“殿下這般究竟是找那刺客還是懷疑我就是那個刺客?”池淺的眼淚掉出來,她哭的有些急,伸手擦了擦。
“自然是找那刺客。”裴承謹說完,徑直跨進了屋子。
其實他一開始說先回來根本就不是給皇上寫什麼文書,而是要先來查她這間屋子,所以他假意逢迎自己,隻是為了降低自己的疑心。
“不過……”裴承謹的聲音拉回了池淺的思緒。
“阿柔何時,有這衣服了?”裴承謹拿起池淺今日奪名錄時穿的衣服,那是她還未來得及處理的衣服。
池淺眉頭一皺,心跳漏了一拍,本來就因為着急暫時将那衣服擱置了,後來又因為聽說秦清出事就先去找秦清了。
裴承謹摩挲這那衣服,似笑非笑的看着池淺,池淺看着那衣服,眼中含淚,隻聽他說:“這個衣服看起來不像是你會穿的,倒是像那個刺客……”
裴承謹将手裡的衣服舉的高了些,在燭火的搖曳下,這衣服照的尤為清晰。
池淺深吸一口氣,豆大的淚珠滴下來:“我不知道這衣服為何會在這……”
裴承謹聽到這話,眉頭緊皺,對上池淺那氤氲了淚水的雙眸,淡淡吐出:“在你房裡,你不知道?”
對上裴承謹的目光,他的眼神不如幾個時辰前那樣溫柔了,反倒是銳利。
在這樣的問話下,池淺隻能死死咬定這衣服她沒見過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殿下在我這兒大翻一通,難道你真的懷疑我是刺客?”池淺啜泣着,别過頭不再看他。
“我疑你,是因為你可疑。”裴承謹将手裡的衣服丢在了池淺的腳下。
池淺被他這動作吓得猛的一擡頭,裴承謹也是真生氣了,畢竟池淺确确實實利用自己這個世子妃的身份,将他辛辛苦苦找的名錄搶走了,确實不太君子。
不過,她本就不是君子……
“殿下說見着刺客來了我這兒,你怎麼不覺得是那人脫這兒的,然後套了身我的衣裳跑了?”池淺冷着聲音,她倒是也生氣,自己不也被他假意逢迎了。
“你不去抓刺客,反而來懷疑我一個枕邊人嗎?”池淺委屈着,眼淚啪啪往下砸。
黎黎在一旁看着也不禁感歎她們家二小姐是真能哭啊,眼淚好像不需要怎麼醞釀就直接掉了下來。
這個解釋倒是也說的過去,畢竟裴承謹在這兒屋子裡翻了那麼久也就翻到這麼一件衣服,沒有别的證據支撐,這證據也顯得單薄了。
可是哪裡有什麼别的刺客,池淺就是那個刺客,裴承謹明明知道卻沒有法子拆穿她,如今她還哭着喊委屈。
他還能拿池淺怎麼辦呢?
裴承謹被氣笑了,“影灼!”,無憑無據的,他也隻能順着池淺給的解釋信了,“去查。”
影灼領命走了,裴承謹深吸一口氣,一呼一吸之間走到了池淺面前:“不是說枕邊人?”
池淺眼裡還有未幹的水汽,擡眸看他,他說:“夫人得付出行動,不是說說而已。”
他說的戲谑,池淺倒是看不懂他是什麼意思了,剛剛還懷疑他,怎麼此刻就調情了。
裴承謹拉着池淺出了房間,餘光看了眼躲在黑夜裡的蕭宿言,他是剛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