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謹和蕭宿言在前面騎馬,後面的馬車裡坐了池淺和秦清。
秦清臉上是不難看出的剛剛死了丈夫的難過,她頂着這個表情已經好幾天了。
池淺皺着眉有些嫌棄開口:“不就是死了一個男人?”
秦清聞聲看向她,池淺接着說:“至于那麼難過嗎?”
“難道你以為你真的可以做到無心無情?”秦清冷着聲音開口問。
池淺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是肯定的,她相信自己可以極度理性的控制自己的任何情感,凡是阻礙她自己的任何事物或者人,她都可以毫無波瀾的斬斷。
絕對不會像秦清一樣,單單為了一個黃子淮,讓自己受那麼多苦……
池淺扯唇一笑,沒答她,可她的表情仿佛就是在嘲笑秦清的為愛癡情。
秦清掀開簾子,看了眼前面騎馬的裴承謹和蕭宿言,目光定在了裴承謹身上,随後放下。
她冷冷開口:“世子殿下和你那個姐姐是不是感情很好?”
聽到她這麼問,池淺一愣,随後一笑:“為什麼這麼問?”
“他對你,不,是你姐姐百般呵護,人前殺伐狠絕的端王府世子,在你姐姐面前又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樣子。”秦清說。
“你有沒有想過他對你姐姐感情這麼深,或許從一開始你就暴露了。”
秦清說的話讓池淺微微一愣,她目光一滞随後又是淡然一笑,可秦清知道她這笑隻是僞裝,又繼續說:“真正相愛的人,就算是兩個一模一樣的人也是能一眼就分辨對方的。”
“若那個人是子淮,我定能一眼就認出來,我想世子也會。”
“所以池淺,你覺得你有幾分把握?”秦清問。
她有幾分把握?
秦清問她的這句話讓池淺想到了那天晚上池淺躺在裴承謹的身邊對他的那句試探。
其實她一直就知道裴承謹可能沒那麼相信自己,但她一直以為是自己露出了破綻,可卻從來沒想過是因為一開始就認出來了。
池淺抿了抿唇,随後一笑:“就算一開始他能認出來我不是昔柔又怎麼樣,和他拜堂成親的是我,現在這個世子妃也是我,姐姐已經死了,他死無對證。”
秦清和池淺兩人從小到大,大大小小的任務一起執行過不少,對池淺說不上多了解,可她喜歡裴承謹這一點秦清是看的真切的。
“我倒也不是怕你暴露,我是怕……”,秦清的手握住了池淺的手,“你真愛上了裴承謹但他心裡隻有你姐姐一人。”
池淺抽開手不屑一笑,開什麼玩笑,她怎麼可能會愛上一個目标的兒子。
“我對他,隻是利用,怎麼可能會愛上他。”
秦清一挑眉,“哦?”,眼神移到池淺的臉上,她那副表情明明就是被自己說中的樣子,笑的太虛僞了,“是嗎?”
“說不定,他也隻是利用你找到昔柔呢?”秦清的眼神從池淺身上移開,掀開簾子看向窗外。
突然,車輪陷了下去,池淺和秦清都往前一栽,透過半開的簾子,兩人都看到了道路兩邊來了不少山匪。
還不等池淺坐穩,外面就傳來了打鬥的聲音,還聽到了一句“保護好世子妃!”
秦清起身打算出去幫忙,卻被池淺攔住了,對着秦清搖了搖頭。
“這些一看就是山匪,無非就是劫财劫色,可此去瓊州,殿下為了避免災民瘋搶,特地裝扮簡約,在外人看來财色皆空。”
“你什麼意思?”
話音剛落,成天而降的一人将馬車劈成兩半,池淺立馬推開秦清,那把銀刀從兩人之間劃過。
池淺和秦清重重摔着了地上,一個山匪看準時機向池淺刺去,池淺也沒擋,但是心跳極快,就那麼看着那劍刺過來。
在那劍即将碰到池淺的時候,蕭宿言出劍将那把劍往上一撩,揮劍擋在了池淺前面。
可池淺卻透過他的背影看見了站在遠處的裴承謹,他正眯眼看着池淺。
池淺小白兔似的倒在地上,那雙漂亮的眸子在看見他時染上了些氤氲。
那群山匪不多,裴承謹一行人武藝高強處理他們倒是也快,待池淺摔出來時,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
其實池淺猜到了,這群匪徒不圖财不圖色,那麼極有可能是何桓派人來的,但是轉念一想,何桓為什麼非得挑他們回京的路上再派一堆人來。
直接在瓊州用一群人不是更加方便,何須如今又多多此一舉,無非就是裴承謹在賊喊捉賊,目的就是為了試探池淺。
說到底,還是不信她……
剛剛秦清的話,又在池淺的腦海裡響起。
“真正相愛的人,就算是兩個一模一樣的人也是能一眼就分辨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