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睡着時感覺自己還在搖晃的海浪上,如湖心泛起的層層漣漪,綿延不絕。
不知是不是和赫林聊天聽他提起過沖浪的體驗,追逐大海,讓他久違地回憶起一次在郵輪上的軍事行動。
順利返航的途中遇到惡劣天氣,船員通知遊客們回到房間避險,他們行走在船艙甲闆上需要時刻扶住欄杆才能穩定身形。
蟲族行走于陸地,在天空飛翔,星艦征服宇宙,但普遍不喜歡讓湖海把自己弄得濕淋淋的。
側躺着的蘭斯眼睫微微顫動,睡得并不安定,帶着像被撬開過柔軟内裡的困倦,臉上有一條睡出的紅痕。
屈起的右腿被壓得一酸,蘭斯倏然睜開眼,頭頂的天花闆晃動片刻,他才意識到正在新家的床上。
軍雌繃緊的肌肉瞬間松懈,他放松地倒回被子裡,手往旁邊摸了空,腰後隔了一隻枕頭。
蘭斯難得想罵一句髒話,憤憤地把枕頭甩下床,結果發現下面的床單和床墊也遭了殃。
“咳咳咳……”想把床也扔了。
清了清沙啞的嗓子,蘭斯拿過床頭的水杯,略一怔,杯裡裝着滿滿的溫水,地上的衣服也不見了。
蘭斯扶着額頭,雌蟲良好的意志和體力讓他能回憶起昨晚的大半情形,身上信息素敏感的症狀緩解了不少,也意味着真正的發|情期就快來了。
咔哒一下,赫林推開門看見坐在床邊喝水的蘭斯,蕩漾的笑容收斂到平時的弧度。
“這麼早就醒了,怎麼不再睡一會兒?”
看到赫林走過來,蘭斯下意識想離開床鋪,卻腿腳一軟,正好被壞心的雄蟲接住,拉過去坐在腿上。
“雄主……”蘭斯坐立不安地挪動一下,心跳又開始加速,“我睡不着了。”
赫林斜斜瞄了眼雌蟲亂蹭的屁股,向上是一截藏在衣服裡的細腰,也不知怎麼一晚上過去就讓蘭斯怕了他?
他按住并攏的膝蓋,朝腿内側按了按:“是這裡?”
蘭斯吸口氣,經絡的酸脹一齊湧上來,被揉的地方微微發熱,小腿抖了下,隐忍道:“嗯……”
以雌蟲強大的治愈力,傷口的疼痛都不會讓蘭斯如此,但對他的柔韌性卻是很大的考驗,腿根被拉伸到極緻,甚至小腿痙攣。
赫林順手捋了下翹起呆毛的銀發,新婚的小夫妻在白天面面相觑的距離感被撫平許多。
“說了不要忍。”
雄蟲一邊揉着一邊發現蘭斯咬出齒印的唇,盯着他小巧的唇珠,兩指分開他的嘴,拇指微微探進唇角。
蘭斯沒有說話,輕輕擡眸,昨天赫林嘗過的小舌一閃而過,遊魚般滑過他的拇指。
隻得驚鴻一瞥,赫林抽出手,指腹撚了撚濕漉漉的觸感,心底生出一點異樣情緒。
蘭斯吸了幾口殘留的信息素,仿佛從裡到外都混合了赫林的味道,連嗅覺也遲鈍了。
赫林還在思考對雌君的關心夠不夠,雖然是第一次結婚,但在藍星耳濡目染之下,他也明白頭一天要特殊照顧一些。
畢竟雌蟲的生|殖腔構造不同,他還不依不饒地标記,甚至蘭斯第二次去浴室都站不穩了,還要他抱過去。
原本以為蘭斯醒來會發點小脾氣,沒等到一點反應的赫林先愧疚了,決定待會兒轉移一下過剩的精力。
蘭斯交疊雙腿安靜地坐着,忽的想起什麼,視線看向地面,低聲道:“雄主,我的資産是與您共享的……”
他輕巧得像隻貓貓一樣雙手搭在他膝蓋上,眼眸澄澈,“我用簽署的結婚協議保證……”
“我知道了。”赫林輕笑,早上他查詢快遞記錄的時候,發現賬戶上多出來一大筆金額,和數個不動産。
“您也許有用到的時候,這是我的榮幸。”
蘭斯大概率不懂赫林拍攝的、和買的器材是在忙什麼,但他知道赫林在做自己的事,所以他選擇支持。
輕軟的嗓音把利益交換說得溫柔,赫林點點頭,克制地動了下手指,調笑道:“不去洗漱嗎?或者我們再來一次,履行雌君繁衍的義務?”
“雄主……!”
蘭斯從沒想過履行義務會讓他逃得這麼快,捂着淌過一股熱流的小腹關上了浴室門,對方不戰而勝。
樓下的早餐已經做好了,赫林不趕時間,等着蘭斯一起下樓。去衣帽間轉了一圈,蘭斯把不同季節、不同場合的衣服分門别類,幾乎每個衣櫃都給他留了一半空間。
“雄主……”
蘭斯在浴室洗漱完,換了件能遮住脖子的高領,也擋住了投過來的意味深長的眼神。
“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