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蘇妧看向黃勖欲言又止,最終苦澀的咽下所有的言語,轉身騎上一匹馬,追春申君而去。
彭承焦急的去騎馬,被張山攔下"你留下,那隻狐狸,别的本事沒有,逃命的能耐可是一流。"
"你跟我們一起吧,城内乃危險之地,我們這三腳貓的功夫,就别去拖累了。"童謠走向彭承,勸道。
戌時,一匹快馬跑進長安城,敲響長樂宮的大門。一炷香之後,四匹快馬跑出長樂宮,其中一匹跑到了劉府大門前。劉業與劉章匆忙走了出來,他們相視一眼,向長樂宮走去。
成風跑到劉青院中,禀告道"是八百裡加急,代王求援..."
劉青低頭,看着手中的雲夢山令牌"八百裡加急...代王...匈奴來犯?冬季,草原出了何事?"
"今年冬季,草原牛羊凍死大半。代王派了使者與霍頓單于商議,今年會多給三成鹽巴與兩成麥麸。月餘前,霍頓單于派使臣,送往代國十名美女,要求加兩成鐵器..."
"代王拒絕了?"
"是,匈奴使臣回草原之後,霍頓單于遊說草原各部。各部統領被說服,願做前鋒攻打代國。"
"好一招螳螂捕蟬..."劉青說完,繼續看向手中的兵書。
第二天巳時,劉業與劉章回到劉府,兩人面上凝重。
劉青來到兩人休憩之處,問道"昨夜急忙進宮,可是關于匈奴進犯之事?"
"不錯,正是此事。朝中文武百官,從昨夜吵到辰時..."劉業說完,歎口氣。
"是戰,還是安撫..."劉青道。
"太後的政策一直是養民生息,不願動武。我看呐,一群人都是鹹吃蘿蔔淡操心,聽太後安排不就得了。"劉章道。
"二哥,您的想法是?"
"我一沒權,二沒人,想啥有用嗎。上面說什麼,我們聽着就是,何況上面也不願讓我們多想。"
劉青看着頹廢的劉章道"二哥,我願前往雁門關,對抗匈奴。"
"你?你一個人?得了,你好好待着吧,我可不想給你扶棺。"
"我需要一百輕騎,前去阻擊匈奴的前鋒,搓下他們的銳氣。之後,代王再繼續安撫...若是這次輕易允了他們,他們得到了甜頭,會更加得寸進尺..."
"一百輕騎,你就敢對抗匈奴,我看你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劉業看向劉青"青衣,此事不可兒戲,稍有不慎就是國之戰。何況朝中暗潮湧動,經不起一點動蕩..."
"族長,二哥,我..."劉青繼續解釋,但劉業與劉章已轉身離開。他沉默片刻,起身,向長樂宮走去。
張山等人趕到琅琊,已是三日之後。
黃勖下馬跑去黃宅,隻見黃宅内一片淩亂。他焦急的四處尋找,未找到一人,他來到正堂,卻見正堂前血紅一片,頓時憤怒的仰天長吼。
就在這時,假山旁邊的草叢動了下,張山飛向假山,移開草叢,見一少年蜷縮在裡面。
黃勖趕了過來,推開張山"小克?怎麼就你一人,發生了什麼?"
黃克驚恐的搖搖頭,蜷縮在假山内不敢動彈。
張山見黃克眼神渙散,乃是驚吓過度,魂魄不穩所緻。他伸手畫了張符,點在黃克的眉心。
片刻之後,黃克清醒過來,他抱住黃勖失聲大哭"五哥,好多人。他們沖入府内,抓走父母與哥哥嫂嫂們,侄兒們也不放過。遂兒隻有三歲,隻是害怕的哭鬧,就被來人殺害,仍進井内。五哥...我害怕..."
"你怎麼會在這裡?"彭承問道。
"我...夫子讓我寫策論...但我偷偷逛廟會了...我擔心被罰,就躲在這裡...誰知來了好多人,我害怕...我不敢出去...宅内都是哭聲...還有血腥氣..."
"不怕...不怕...五哥在..."黃勖緊緊抱着黃克,渾身顫抖。
這時,一群烏鴉飛了過來,驚醒宅内衆人。
童謠看向飛入井中的烏鴉,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師傅,我們是不是要返回壽春?"
黃勖猶如夢中驚醒般,跪向張山"仙師,求您,收了黃克。如今這天下,隻有仙門,才能給小克一個容身之地..."
"你呢?"
"我要回壽春,我要救父君與家人..."
"明知死地也要去?你父親把你诓回琅琊,就是希望你能活着..."
黃勖渾身一震,悲傷洶湧而出,他嘴唇顫抖,卻努力咽下奔湧而出的淚水。他低頭看向黃克"黃家還有人,血脈未斷...父君希望的我做到了...如今,我要做我想做之事..."
張山沉默的看向童謠"你看,上天早已給每個人烙上了命數,無論旁人再怎麼努力,始終擺脫不掉,命運所定的束縛..."
童謠雙眸平靜的看向張山"總要試,這次不行,說不定下次就能改變...若是不試,隻冷漠旁觀,終究有一天,我們也會看到上天的殘忍..."
彭承不明所以的看向張山與童謠二人,又看了看周圍道"這不是久留之地,要怎麼做,快拿個主意。"
張山從懷中拿出雲夢山的令牌,扔給彭承"你帶着黃克去雲夢山,此令牌在手,雲夢山可暢行無阻。"說完看向黃勖"我與童謠陪你去闖壽春。"說完轉身離開,童謠緊随其後。
彭承把令牌放入懷中,拉起黃克就走。黃克抱着黃勖哭喊道"五哥,我也去壽春,我不去雲夢山...五哥,我不要一個人,我要跟着你..."
黃勖掰開黃克的手,把他推給彭承"多謝。"說完,追上張山的腳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