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涵眼含諷刺地看着慕夫人的背影,心裡默默補充完慕夫人的未盡之言:反正比試輸了,也不過就是讓她慕涵去給郡主牽馬。
晴郡主笑得燦爛極了,拍手道:“好極了,那我提議,由慕婉作舞,我來吹笛相和,然後由大家投票,是選我的曲,還是選慕婉的舞,如何?”
慕婉看了眼慕夫人,咬了咬牙,小聲道:“好。”
宮人們準備場地準備得很快,晴郡主神色輕松地率先站到圓台一側,而慕婉則是在慕夫人囑咐了幾句之後才上的台。
郡主看了她一眼,将笛子置于唇邊,一曲歡快的調子流淌而出。
而慕婉剛開始看起來有些緊張,但也很快進入了節奏。
該誇還是得誇,慕婉的舞跳得不錯,楊柳腰襯得身姿風流,着實好看。
慕涵鎮定地站在台下,一點也不在意比試結果。
“你不該這樣。”
容辰站到了她身側,聲音低沉得隻有他們兩人能聽見。
“不該怎麼?不該不聽慕夫人的話,而是應該主動站出來自願代妹妹受罰麼?”她假裝聽不懂他的言下之意,而是犀利地反問道。
“不該明知婉婉會受傷,卻還是将她往火坑裡推。”容辰卻是直截了當地回答道。
她既存了這樣的心思,那就是不該。
更何況婉婉當初也是無心惹了郡主的妒忌,不該承受如此後果。
慕涵安靜了會,問道:“那我呢?”
他們當年不就是明知和親是火坑,卻還是推她進去了麼。
清清淺淺的三個字讓容辰愣在了原地。
她的聲音有些悶悶的,像一面快到達極限的小鼓,音量很輕,卻敲得他整個胸膛都在回響。
他低頭看向她,但是兩扇長且密的睫羽遮住了她眼中的神色。
曾經的慕涵想哭又不好意思哭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容辰沉默了,心尖再次泛起細密的疼痛,讓他不知道說什麼。
他甚至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
“你這個未婚夫該上前站着了,不及時護着點慕婉,她才是真的要受傷了。”她的聲音再次恢複了平靜,沁着雪意似的清冷。
容辰卻一動不動,倒叫慕涵略帶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而他卻借此認真地打看着她的眼睛,淺棕色的瞳孔裡花紋一般的紋路甚是好看,清澈剔透,但毫無濕潤之意。
難道剛才隻是他的錯覺?
他打量了好一會,才輕聲說道,“我出面不合适,要你哥哥出面。”
而此時,衆人隻聽見郡主的笛音突然斷了一下。
正在起舞的慕婉愣了,停在當場。
一團白色的身影突然竄到了台上,目标正是慕婉的腳。
那團身影太快,根本看不清是什麼,慕婉吓得想要躲閃,卻不慎扭了腳倒在那裡,整個人隻來得及發出一聲尖叫。
下一秒,那團身影便被一雙手幹脆利落地擒住。
衆人隻見慕清胥嚴嚴實實擋在慕婉身前,手中還拎着一隻白色小獵犬。
獵犬不滿地龇牙咧嘴,卻拿這個鉗住它後頸的人毫無辦法。
郡主眼中興緻滿滿,嘴上卻說道:“呀!是我的疾風。”
她走到台上,小獵犬見到主人的瞬間變得溫順得不像話,不住地甩着尾巴。
郡主的手剛接住小獵犬,慕清胥便立刻松了手。
而晴郡主将獵犬抱入懷中,居高臨下地欣賞着慕婉的狼狽,笑道:“慕二小姐,我的疾風它不太懂事,打斷了你的舞,我這個做主人的真是感到抱歉。”
“看來比試是不能繼續進行了。”
慕清胥卻是說道:“慕家又不止一個女兒,婉婉沒完成的賭約,讓阿涵繼續完成就好了。”
說罷,他看向台下的慕涵,眼含惡劣。
她慕涵不是喜歡拿大道理逼着婉婉上台麼,那她也來體驗一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