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這位女子當真不無辜,那她也不會多加幹預。
美人點了點頭,眼角一滴淚要墜不墜,楚楚可憐,“奴聽公子的。”
“看來你們今天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壯漢的臉色沉郁下來,不欲多言,示意身後的人一齊動手。
看着對面約莫七八個人一擁而上,慕涵皺了皺眉,手依然攔在婦人身前,按着她一同後退。
秀秀發着抖,死死挽着她的手。
慕涵有些發愁,眼下之計自然是走為上策,但是她帶着秀秀和這個陌生姐姐,如何跑得過這幫兇徒?
她深吸了口氣,大喊道:“且慢!”
那群人頓了頓,但依舊沒有停下來。
就在其中一人的手剛沾到她的袖子時,慕涵沉聲道:“實不相瞞,我乃大理寺仵作。”
“大哥既不想将此事鬧上公堂,我可随大哥走一遭,查明是非。”
那幾個人聽到她自稱是大理寺的人,有些猶豫地停了下來,轉身看向壯漢,等他做主。
“是何事不想鬧上公堂?”一道冷冽如寒夜的聲音自拐角處傳來。
衆人一同向聲音的來源處看去。
慕涵卻是心裡松了口氣。
小曉說過,這裡是大理寺的重點巡視地區,想來這位故意“賴上她”的婦人也是存心要将事情鬧大,引得公家的人來。
她便也順勢一起拖延下時間。
如今總算是來了,不過…非逼得她瞎扯了一通才來,大理寺的效率堪憂啊。
慕涵看向從拐角騎馬而出的人,一身黑衣繡着暗線雲紋,神色冷峻。
竟是大理寺卿許歸言本人。
他寒門出身,無父無母,又因身系監管之則,甚少和名流世家交往。
她隻在尋容辰的時候和他打過幾次照面。
慕清胥很是忌諱他的樣子,每次都囑咐她不要同許歸言說話。
壯漢竟是識得許歸言,抱拳道:“許大人明鑒,我家老爺前陣子還好好的,醫生說靜養便可。”
“全因這小娘子不好好侍疾,老爺才沒了的。我今天就是想給我家老爺讨個公道。”
“他胡說。”美人轉身跪在了地上,聲音婉轉,委屈仿佛化為了實質,“他家老爺是死在床上的,便不是奴家也會有别人。”
許歸言沒看美人,而是冷淡地看向壯漢,“所以你才想私下解決?”
壯漢心下一凜,立即跪下,“此事早已分明,隻是這潑婦實在善詭辯,鄙人隻是不想給大人多生事端,請大人明鑒。”
他帶着的人也紛紛跪下,抱拳道:“請大人明鑒。”
“我這陣子得閑,便審審你這案子。來人,将這女子押回雲鶴堂。”
“是,大人。”
許歸言身邊的手下聞言便立即上前。
慕涵有些猶豫,可旁邊的婦人卻是主動走了出來。
她還不忘水盈盈地看慕涵一眼,“小郎君,可千萬要等奴家出來哦。”
慕涵:…
本來她沒什麼存在感的。
這姐姐一句話,壯漢和許歸言都看向了她。
壯漢氣不過,大聲說道:“許大人,這小哥自稱是大理寺的仵作,不知你識不識得他?”
慕涵心下一沉。
方才為了拖延時間的情急之言,沒想到現在被擺在了正兒八經的大理寺卿面前。
許歸言看着慕涵,黑眸冷凝似霜劍,半晌才道:“識得。”
慕涵頗為訝異地看向他,直直望進了那雙沉寂的眼眸,隻覺得瞳底暗得叫人探不到底。
這人竟不拆她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