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人家煙囪,虧她想得出來。
慕涵卻是看着對面那布衣女子,“欸!你!”
隻見那女子将手中的火把往柴堆中一丢,火焰立刻騰空而起。
幹木頭可不會燒的這麼快。
這女子是早就給這裡澆好了油!
慕涵看得有些發懵。
她是假放火,但眼前這女子是真放火!!!
“攬月樓的名聲壞了,開不下去了,索性不要了。”那女子對上慕涵錯愕的表情,笑了笑,解釋道。
火光映着那張有些平淡的臉,卻如夕陽般耀眼。
慕涵心中震動,恍然道:“你是攬月樓的當家?”
反應過來之後,慕涵的臉色有些别扭。
她堵了攬月樓的煙囪,現在人家正主就在她面前,按理說她應該賠禮道歉。
但人家可是直接放火燒了自己的酒樓啊。
與之相比,她慕涵做的事情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現在跟她道歉堵煙囪的事情基本就跟開嘲諷沒倆樣。
容辰抿唇,沒讓自己笑出來。
許歸言瞥了他一眼。
那女子似是看透了慕涵的别扭,笑道:“是我家掌事的貪心,收了你母親的錢,又辦砸了你母親交代的事,慕小姐無需自責。”
慕涵有些麻木地點點頭,抱拳道:“姐姐好度量、好魄力。”
那女子噗嗤一笑,轉身便走,還不忘搖搖手道:“來日有緣再見。”
慕涵繼續點點頭,忽然想了什麼,用力拍了下容辰,“慕婉呢?!”
“我讓人送她先出去了。”
容辰打量着她身上下,确認她沒受傷才收回眼神。
他站在她和許歸言之間,手臂橫在她背後,一副護衛的姿态,口中催促着她,“走吧,我找了輛馬車送你倆回去,不然慕夫人該擔心了。”
慕涵其實不想回去。
她很清楚,今晚的相府又該雞飛狗跳了。
還好慕清胥不在,有那個炮仗在的話,相府一定會熱鬧得像炸煙花。
到了馬車那裡,掀起簾子就看見坐在裡面全然無神的慕婉,慕涵的眼皮不由地跳了跳。
她轉身非常堅定地跟容辰說道:“我要騎馬。”
容辰點頭道:“聽雷給你騎。”
聽雷是容辰曾經的戰馬,聰明聽話,慕涵小時候學馬就是騎的它。
慕涵摸了摸聽雷的腦袋,當作是打招呼。
聽雷還記得這個小姑娘,低頭親昵地蹭了蹭她的手。
慕涵很熟練地騎上聽雷,走在馬車邊,容辰和許歸言騎馬在馬車前後護衛着。
而馬車裡一點動靜也沒有。
四人一路沉默地回了相府。
慕夫人早已聽說發生了什麼事情,顧不得身份地等在門口。
看到他們幾個人過來的時候就沖向了馬車,看都沒看慕涵一眼。
“婉婉,你沒事吧?婉婉,都是娘親不好。”
慕夫人擔憂急切的聲音從馬車裡傳出來,接着就響起了慕婉壓抑的哭聲。
慕涵在一旁沉默着。
慕相緩步而來,看了眼慕涵,眼中沒有絲毫溫情,說道:“有什麼事情都回府說。”
他這番話既是對慕涵說,也是對馬車裡的慕夫人和慕婉說。
馬車裡的哭聲斷了。
慕婉忍着嗚咽從馬車之中出來,緊緊依偎着慕夫人。
容辰對慕相說道:“今日之事,和阿涵無關。”
慕相點頭,“我曉得,辛苦二位送小女回來,時間不早了,請回吧。”
許歸言看向慕涵,慕涵對他笑了笑,然後跟着慕家人進了相府。
一回到正廳,慕相轉身對慕涵和慕婉說道:“你們跪下。”
慕涵撲通一聲跪下,身子立得筆直。
慕婉倒在地上,慕夫人也跟着跪下,将她攬在懷中。
“此事要怪就怪我,與婉婉無關。”慕夫人的聲音懇切而哀戚。
“你!”慕相氣得用手指她,卻又奈何不得地重重歎了口氣。
他又看向慕涵,”還有你!在外不維護你妹妹的尊嚴,置相府的體面于不顧,這十幾年真的是白白教養了你!”
這話聽得慕涵的心真冷。
她無所謂地笑了笑,“對,都是我的錯,和她們都沒有關系。”
她這副樣子讓慕相氣得有些站不住,不由扶着桌子。
慕夫人倒是突然被點醒了一般,眼含指責地說道:“阿涵,李知尋是你的閨中好友,今晚是不是你指使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