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時的思慕,不刻骨但銘心。
再加上藥性未完全消散,慕涵不是不心動。
而且她在北境待久了,見慣了男女情意相投便成好事。
□□愉,誰也不吃虧。
但…
她心念一轉,便推開他起了身。
容辰并不意外她的反應。
他慢條斯理地撫平自己衣服上的皺褶。
然後又将視線落在她的裙子上,那裡沾染了他的血,似是翠枝上綻放出豔色的花。
屋裡冷,她穿的也太單薄了些。
他站起身,将自己的黑色大氅解下披在她身上,對她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聽着他推門離開的聲音,慕涵有些迷茫地站在原地。
她當時那麼堅定地要從北境回來,是為了活下去。
可是…然後呢?
活下去是為了嫁人麼?
如果不嫁人的話,她又該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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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婉的院子外,綠盈守在門前,膽戰心驚地看着匆匆而來的慕夫人。
“蠢貨!”慕夫人氣急,揚手給了綠盈一巴掌。
她指着綠盈怒道:“婉婉一時糊塗也就罷了!你這奴才也是膽子大,竟幫着你小姐做出這種事情!”
“要不是容将軍與相爺說了,你們是不是就打算一直瞞着我!”
“夫人!我錯了!我以後不敢了!求夫人原諒!”綠盈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臉上血迹、灰塵和淚水混成一片。
“來人,将這個沒用的奴才拖下去發賣了!”
綠盈眼中滿是絕望,被人拖行在地上也依舊回頭哭喊着:“夫人!求求您了!我錯了夫人!”
“娘親…咳咳”
一聲輕喚讓綠盈的聲音蓦地止住。
她眼帶希冀地看向從院中出來的慕婉,“小姐…”
慕婉反常地穿的很薄,臉上是不正常的嫣紅。
她剛說了兩個字就咳嗽了起來。
看到她這副模樣,原本氣到頭痛的慕夫人又舍不得對她發火了。
她如何不知婉婉隻是想為自己尋一門好親事?
可這孩子…也太莽撞了些!
上元節那次,她本是想安排婉婉和容辰成為雙試魁首,後面再制造幾次“巧合”,讓他們倆成為有目共睹的天造璧人。
如此循序漸進,順理成章,再讓相爺去找貴人提一提賜婚的事情,有天家背書,他們自成一段佳話。
雖然那次比試…未能如願進行,但婉婉隻要再等一等…唉!
說到底,都怪慕涵的生母将她們的襁褓調換,不然婉婉怎需遭受今日的苦楚!
慕夫人冷下臉,聲音硬得似石頭,催促着慕婉,“外面風大,你且回屋去。”
“綠芸,以後你就是婉小姐的貼身丫鬟。”
“是,夫人。”跟在慕夫人身後的另一個丫鬟老老實實站出來,走到慕婉旁邊,正準備扶她回去。
“娘親…”
慕婉不忍綠盈被發賣,想為她求情,卻在對上慕夫人冷凝的眼時縮了回來。
看慕婉這副怯懦的樣子,綠盈便知道最後一絲希望也無了。
她盯着慕婉,面如死灰,再也沒掙紮。
慕夫人瞥見了綠盈的這副樣子,皺了皺眉。
這丫鬟怕是記恨上了婉婉,既然如此,她的命留不得了。
她向自己身邊的嬷嬷使了眼色。
那嬷嬷心領神會地領着下人退下。
慕夫人對慕婉身邊的丫鬟說道:“這個月你就好好陪着小姐,不要出院子。”
“娘親…”慕婉白着臉。
她仿佛失去了語言能力,除了這兩個字之外什麼事情都說不出來。
她不像慕涵,什麼事情都能做好。
娘親都不跟她說話了,是不是對她徹底失望了?
想到這裡,她越發着慌,筆直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