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們打算逃出去時,大門被拉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
漸漸地,門敞開了,傍晚的餘晖落在他們慘白的臉上。他們的眼裡卻再沒了光亮,唯有病态的凄美與蒼涼。
我頓時戒備起來,沖到最前面查看情勢。隻見幾位穿着素白長衫的人走了上來,為首的那個便是我一直捉摸不透的人。
林思弦推了推鼻梁上的金框眼睛,對身邊的幾人說道:“帶走她。”
其中一人還在猶豫:“科長下了死命令,我們絕對不能碰這裡的囚犯。”
“這件事風險太大了,萬一上面怪罪下來,我們都要受罰。”另一人也勸阻道。
林思弦沒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座冰山,直直地立在我面前。她的氣場的确和以前不同了,更為自信沉穩。
“我會全權負責,你們盡管按我說的做。”她淡淡開口,邊上的人這才走上前解開了我的鎖鍊。
鎖鍊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那些蜷縮在角落裡的人們默不作聲,靜靜地等待着時機。随後我的手腕處又被套上了一條更為輕便的繩索。
林思弦的行為對我們來講無疑是最好的機會,我可以借此控制整個集中營,然後将這裡變做修羅場。
我壓抑着眼裡的暗潮,跟随這隊人來到了林思弦的語言研究所。先前來過一次,這次我留了個心眼,将路線全部印在腦海中。
進到了辦公室,林思弦将我安置在座椅旁,摒退了衆人。
“老師竟然還記得我啊。”我戲谑地笑了笑。
“安拉提,我需要你。“她走過來牽住我的手,面露誠懇。
“老師不是很厲害麼?怎麼會想到來找我這個一無是處的囚犯呢?”我側了側身子,向後退了一步。
“我知道你這段時間過得很艱難,但是,我是真心想救你的。然後,我現在在收集吸血鬼之間交流的語言。主要是你們用的一些語種已經失傳了,我們沒有辦法解讀……”她說着說着就朝我靠近,我下意識地躲開。
“難道我現在的生活不是拜你所賜嗎?”我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試圖從裡面讀出什麼。她絲毫沒有躲閃,眼裡更多的是疑惑。
“你到底在說什麼?”她不停地搖頭,“我沒有想過要害你啊……”
聽到她的回答,我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那時,我明明跟着她來到了鐘樓,然後就被俘獲。
“你……”我無奈地笑了笑,徹底地接受了現實。也許,這個我曾經付出一切想要拯救的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安拉提,你怎麼了?”她突然焦急起來,趕忙端起我的臉。
“哦,沒事了。”我攤了攤手,“就這樣吧。”這句話像是在告訴我,一切都結束了,我和她終究不是一路人。
“如果有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訴我。”她松了口氣,轉身去茶幾旁找杯子給我倒熱水。
我隻是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
良久,她端來一杯熱水遞給我:“你先喝點吧,我再去找找……”
她正要離開,我一把将她拉了回來。長時間的饑餓讓我快要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