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裡之外有危……嗞——】011僅響一瞬,便被某物幹擾,音聲戛然而止,唯留銀針與止血藥物。
“011!011?”季韻初無論如何呼喊,系統皆再無回應,無奈下,她隻得拿起傳送之物,半揭車幔,探視車外情形。
剛出山洞,“雨歇梧桐淚乍收”,隻見雨住雲收,梧桐葉上的水珠不再滾落。暮雲低垂,歸朝之路蜿蜒于蒼山翠影間。【1】
蕭塵逸與先鋒率領着一行人馬,馬蹄嘚嘚,踏碎了一地餘晖。蕭塵逸身姿英挺,氣宇軒昂,眸中警覺之色盡顯,于暗中察探潛藏危機。
“殿下!此途幽僻,恐有叵測之險暗中伺伏。”先鋒眉梢緊蹙,聲若洪鐘,打破行途甯靜。
“殿下,對方隐匿極佳,不像是沂王手下之人……”陳影亦驅馬于一側,小心低語。
蕭塵逸微微颔首,缰繩下意識收緊,沉聲道:“嗯,你先去護住馬車。” 言罷,手已悄然握住劍柄,刹那間,周身氣息淩厲,如蟄伏獵豹,欲撲擊來犯之敵。
行至一處荒僻山谷,兩側峰巒如削,怪石嶙峋,谷中陰森幽谧,唯餘風聲呼嘯,似鬼哭狼嚎。晨光艱難穿透疊疊枝葉,更添幾分寒意。
衆人仰望山峰,不禁倒抽涼氣,全身冷了半截。此峰雖非奇高,但如筆管般豎立于群山之中,陡削異常,即令猿猴也不易攀上,不禁心生疑窦:“本領高強之人縱能登得上去,可是在這陡峰絕頂上,難道還能有人常留不成?”
衆人轉過兩個山坡,入了一大松林,林中大都是數百年的老樹,枝柯交橫,樹頂殘雨欲墜。
再望山峰,此時近觀,更覺驚心動魄,即便是夏日,亦難攀爬,此刻滿峰風雨,若冒險攀援,摔将下來,非跌個粉身碎骨不可。
山風過處,松樹枝葉相撞,轟轟作響,有如秋潮夜至。衆人雖曆經大陣大仗,但此刻立于這山峰之下,竟不自禁膽怯。
俄頃,隻見峰頂出現無數黑點,迅速異常滑落下來,待得滑到半山,已清晰可辨。
蓦然,一聲尖銳唿哨劃破長空,暗夜枭鳴,驚得衆人馬匹一陣嘶鳴。刹那間,數十名黑衣人如墨雲般自山巅飛掠而下,來勢洶洶。
彼等身着夜行衣,面覆黑巾,僅露雙瞳,攜着森寒殺意。手中利刃寒光凜凜,直逼蕭塵逸所護軍隊。
“護好姑娘!”蕭塵逸一聲暴喝,震得山谷回音陣陣。
隻見他拔劍出鞘,劍鳴如龍吟,身形如電,瞬間沖入敵陣。其劍法精妙絕倫,劍走遊龍,每一刺擊,揚起一片血霧。數名刺客尚未及近身,已被那淩厲劍勢所傷,紛紛慘叫倒地。
衆将亦不惶多讓,擡手輕揚,袖間劍鋒閃爍,迅風般射向四周刺客。身形靈動,在敵群中穿梭自如。劍鋒所至,劃破肌膚,血痕乍現,痛呼聲此起彼伏。
然刺客人數甚衆,且悍不畏死,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瘋狂湧來。彼時,雙方均有傷亡,情況危急,不能坐視不管。季韻初将重傷士卒搬運至一隅進行救治,但所出之力微乎其微。
“小姐!不行,太重了!”
周圍刀光劍影閃爍,僅憑她與悅兒二人實在難以應對。但季韻初未吭一聲,咬緊牙關堅持着。她蹲身于角落,為重傷員處理傷口。隻是這傷勢實在是……
“這傷救不了,你這樣就是浪費時間,别管我了。”
說話的是那什長,不管過去如何,其實自他在營中醫堂幫忙起,季韻初便早已不再計較,隻是單純好奇他和季責的關系。季韻初頭也未擡,隻是靜靜處理着當下她無能為力的傷口。
“我……我跟季責打賭輸了,其實我倆也不是什麼敵對,算是不打不相識……”
話音未落,刺客不知何時注意到此處,瘋狂沖來,寒光一閃,直朝季韻初背後刺去。
不及反應,隻聞耳邊一聲高喊。
“小心!”
見她陷入險地,蕭塵逸心急如焚,手中劍勢愈發淩厲兇猛,欲殺出一條血路馳援于她。但形勢緊迫,隻得以身擋下,長劍如毒蛇吐信,直刺蕭塵逸後背。
隻覺背心一陣刺骨劇痛,猶如烈火灼燒,可他牙關緊咬,強忍傷痛。猛地轉身,反手一劍,快如閃電,那刺客未及反應,便已倒于劍下。鮮血濺落衣衫之上,與那墨色衣料交融。
衆将士見狀,急吼一聲:“保護殿下!”
“我要活物!”蕭塵逸忍痛高喊一聲。
季韻初見其受傷,目眦欲裂,瞳孔顫栗。又見那刺客欲服毒自盡,她眼疾手快,手一用力,捏住刺客下巴,向下帶力,使其脫臼,無法服毒。
衆人目光瞬間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