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你常帶着那銀針袋……”
言語間,隻見一旁的陳侍衛遞出一物,走近細看,是一個定制的長木盒。知曉季韻初身為醫者對銀針的倚重,蕭塵逸命工匠用上等的梨花木打造了一個精緻的銀針盒。
盒身雕刻着精美的藥草花紋,内部的針槽柔軟且緊密貼合銀針。每一根銀針都經過特殊打磨,頂端圓潤光滑,針身纖細堅韌,在光線映照下閃爍着銀亮光澤。
又一物,為醫學圖軸,瞧着像是宮中名家繪制的。畫卷展開,呈現出醫者在山林間采藥、于醫廬中濟世救人的場景,人物形象生動逼真,面部表情細膩入微。景中山水、草木描繪得極為細緻,用色淡雅清新。圖軸裝裱在绫羅綢緞之上,配以精美的卷軸和古樸的軸頭。
“此物懸挂在這醫堂中,既能增添文化氛圍,又能激勵姑娘在醫學之路上不斷前行。”
複又一物,為特制藥香佩飾。聞之,内裡是采用多種具有甯神、驅蟲功效的珍貴藥材,如麝香、丁香、藿香等,是枚精心制作的藥香佩飾。佩飾外形為圓潤的玉佩狀,表面雕刻着精緻的雲紋。佩飾散發着淡雅而持久的藥香,内裡藥材像是經過細緻研磨後,與香料巧妙混合,再填入佩飾的镂空内腔中的。佩飾用絲線編織的精美絡子懸挂,絲線質地柔軟。
“此物佩戴時,能助姑娘于忙碌的醫事活動中保持身心安甯。”
一切發生的有些突然,待季韻初反應過來時,這些物件已被安置好。而堂内捧場的一衆父老鄉親或端坐一側,或靜立于旁,望着堂中那被“萬衆矚目”的兩人。
“多謝蕭公子來捧場,我心領了,不過禮物太貴重,煩請公子收回。”
蕭塵逸未接過她的推阻,而是直接轉移話題,含笑道:“既是姑娘新設的醫堂,我這有兩人不置可否在此工作。”
隻見他身側又站出二人,瞧着沒有什麼特别的,二十來歲的樣子,實誠地拱手行了禮,醫堂确實還需要幾個助手,又是世子引薦的,季韻初也就答應了下來。
見此,蕭塵逸輕笑一聲。不知陳侍衛附言了什麼,蕭塵逸留了句告别話,便動身離開了益療堂。季韻初隻靜望其背影,愣怔了須臾。心道,身處朝堂,事務繁忙,而自己也有醫堂需要打理。兩人雖在同一座京城,卻似被命運的絲線牽扯向不同方向。
還不等她緩過神來,方才還一片沉寂的一堂瞬間熱鬧起來,衆人面容帶笑,七嘴八舌,紛紛議論起來。隻聽得些許:“哎呦,剛剛那個後生是誰啊,你們認識嗎?瞧着是個金貴公子。” “不知不知。你倒是直接問季掌櫃呀。”
見衆人如此八卦,季韻初無奈扶額,搖了搖頭,心中暗忖:這才剛開張,大家的關注點怎麼都跑偏了。不過面上她還是迅速整理了情緒,又正色道:“諸位!近日醫堂開張,多謝各位叔叔嬸嬸前來捧場,小女不勝感激。”
說着,她微微欠身施了一禮,“今日本鋪為回饋大家,特推出一項福利,可憑過往消費,無償咨詢調養知識。不管您是頭疼腦熱,還是日常養生,隻要您有疑問,小女及醫堂的諸位同仁都會竭誠為您解答,還望各位多多支持!”
衆人聞之,紛紛叫好。
“這掌櫃看着年紀輕輕,倒挺會辦事呀。” “就是啊,人家這醫術也高明着呢,上次我家那口子腿疼,在這兒抓了幾服藥,吃了沒幾天就好多了。” “行,沖着這福利,咱以後也得多來光顧光顧。”
京城商鋪、藥鋪不盡其數,可獨獨這益療堂的名聲愈發響亮。每日清晨,天還未大亮,便有百姓前來咨詢,營業便自覺在門口排隊等候。季韻初總是早早起身,精心準備藥材,以應對一天的忙碌。她穿梭于各個區域之間,為患者仔細診斷、開方、施藥,每一個環節都一絲不苟。
雖說醫術精煉,但也架不住連軸轉,便也試着四處招聘郎中,有的單獨問診有的打打下手。
這日,一年逾古稀的老者在家人的攙扶下,腳步蹒跚地走進益療堂。老人身形消瘦,脊背微微佝偻。他面容憔悴,雙頰凹陷,眼眸渾濁無光,嘴唇幹裂起皮,透着一抹不正常的青紫,時不時便劇烈咳嗽起來,那咳嗽聲幹澀、沉悶,似要将肺腑都震碎,聲聲揪着家人的心。
堂中一隅,季韻初一襲素淨衣衫,發髻整齊,氣質溫婉。她正在整理藥材,聞得聲響,連忙迎上前去。先是關切地将老者上下打量一番,留意到老人指甲泛青,手指微微顫抖,這在中醫望診之中,皆是氣血不暢、髒腑虛弱的外在表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