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天氣漸漸轉冷。

秦楷已經可以保持長時間清醒，馬承川請了兩個護工都不滿意，不是因為秦楷半夜叫喊躲到外面去，就是無意間把水撒在他身上。

“行了，你也不用隔三差五過來，宋謹昨天才來，你今天又來，你們來我這約會啊？”

秦叔叔眨了眨眼表示同意。

我覺得宋謹在有意識地躲我。

算了，我也不是很想見他，他估計已經知道我想幹什麼了。真是沒意思，僅僅因為他比我年長幾歲，就能猜到我蓄謀已久的報複嗎？

不過，猜到又能怎麼樣，他隻能猜到結果，又不能猜到我的手段，我當然會把噬心的痛苦讓他們全部嘗一遍。

我看着秦叔叔的眼睛，他好像有話對我說，馬建安說他現在隻會嗯，啊，哦，反正你問什麼，他都隻會嗯。

“秦叔叔，如果陳燕現在在你面前，你能認出她嗎？”

馬承川拽住我的手，“江歲，你什麼意思？”

秦楷瞳孔放大，費勁地點了點頭，“呃……呃……”

“那就好，你要好好治療，她自己會找上來的。”

馬承川把我拉了出門，“你知道她在哪了？”

“我不知道。”

我的确不知道，我隻是推測她正在找時機做一些事，她既然害死了周鵬，那為什麼不會再害死秦楷呢？

為了幫林皓逃走，她什麼都做得出來不是嗎？

“你别裝蒜，你肯定知道點什麼，我給你做牛做馬都行，江歲，我知道你怪我沒有救你，是我的錯，是我該死，你用刀子捅我一刀都行，你告訴我陳燕在哪裡。”

我聳了聳肩，“我沒騙你，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裡，但我知道她消失後會去做什麼工作。”

馬承川雙手架住我的胳膊，“她去做什麼了？她還在宜市對不對？這條毒蛇肯定等着機會對我爸下手，我爸一死，就沒人再查秦惠的事情了。”

“對，你爸要是死了，所有都結束了。”

“我爸不會死。”

我在心裡嘲笑他，這可說不好。

“你确定嗎？”

“她去幹什麼了？”

馬承川眼裡都是紅血絲，他好像快被這件事情搞瘋了。

“你不是說，要重新幫你爸請一個護工嗎？”

馬承川陡然一愣，不可思議地跑到秦楷病房去。

我扶平衣服上的褶皺，把散在側臉的頭發别入耳後，他肯定在某個角落看着我吧，我等着他動手，醫院是他最喜歡去的地方，快來吧，别讓我失望啊。

離開醫院後，我在校門口附近的小吃街逛了一會兒，吳苒給我打電話，說她到我們學校附近來了。

我不知怎麼應對這突發的情況，按照平時我當然很希望她來。

“你在哪？你怎麼想到要過來這邊？”

“诶，我們學校校運會我又不用上場，就過來找你玩啦！猜猜我碰到了誰？猜對有獎勵喲！”

我按捺着砰砰的心跳，拿着關東煮從旁邊的街道走到學校正門，我的女朋友和男朋友就在一顆不大不小的樹下等我。

“啊，歲歲，好久不見，我好想你啊。”

吳苒沖上來給我一個擁抱，我嘴裡還嚼着一個牛肉丸，“你怎麼過來了？”

我好像在同時問他們兩個人。

吳苒把我的零食搶走，“我是打車過來的，你男朋友是一直在這裡等着的。”

宋謹自然而然卸下我的挎包，“我給你發了信息。”

“嗯……忘記看了。”我有些小聲地說。

“你們學校周末不查寝吧？”吳苒帶着我到她住的酒店，就在我們學校旁邊，“你陪我玩兩天？”

我看了看宋謹，他有些委屈地拉着我的手晃了晃，吳苒摟着我的胳膊親密地說着小話，“我們這麼久不見你就不想我嗎，也是，有些人有了男朋友就不把好朋友放在心裡了，我真是命苦啊，命苦！”

“好啦好啦，陪你，陪你。”

宋謹聞言用力地握住我的手，“那我呢？有些人有了好朋友就忘記男朋友了，你都和她擁抱了，你為什麼不抱我，你為什麼不先抱我？”

我讨好地說，“好啦好啦，白天陪她，晚上來寵幸你。”

吳苒冷冷地瞥他，“男人就是禍水，我跟歲歲有正事要談，你跟她有什麼要談？”

宋謹把我從吳苒的懷抱裡解脫出來，眼神陰沉，“你說我跟她有什麼要談？”

“你！”

吳苒氣得要拿包揍他。

“江歲，你說，你今晚和誰睡！”

啊？這，我，我不應該自己睡嗎？怎麼開始搶奪我的睡覺權了？

我小心翼翼地快速看了看宋謹，他按在我肩膀的力氣更用力了，如果我答應吳苒，恐怕會被他折騰來折騰去吧。

最後我們又訂了一間房，吳苒說今晚我得陪她聊天，不準和宋謹你侬我侬的，我說我得先去安撫一下病人，哦不對，安撫一下情人的情緒。

“你怎麼到我們學校來了，實習結束了不該開始寫報告什麼的嗎？”

我投進他的懷裡蹭了蹭，“去支教很累嗎？休息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