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入夢時,一人一統的猜測完全能肯定了:他能入夢完全是因為撿來的男人。
一日未見,梅知春這才注意到其實這一方天地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天原來不是紅的,隻是被大量的紅雲籠罩着,襯得天色血紅。如今部分紅雲散開,不時可以看見漏出一角的藍色。
漆黑的土地也不像之前那樣光秃秃的,至少不遠處就長出來了一叢毛茸茸的小草。原本靜止的空間仿佛重新流動了起來,微風拂過草葉,然後輕柔地撲在他的臉上。
一切的變化都是由他跟小白建立起聯系開始的。
小白是他給小蛇起的名字,畢竟雙方也相處了這麼久,多少有了點感情,他現在甚至都敢大着膽子摸一摸小蛇的頭了。
昨晚他沒來,也不知道小白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小白,你在嗎?小白?”四處轉了轉,平時他一出現就纏上來的小白蛇如今卻完全不見蹤迹。
“奇怪,去哪兒了。”又喊了一圈還是沒見到蛇,他自言自語。
正在他準備走出洞裡到外面找一找的時候,身後突然噴出一股水将他澆了個透心涼。
被吓得一抖,他伸手擦去由頭發滴到臉上的水珠,濕漉漉地轉過身去。
身後什麼也沒有,可會出現在這的除了那條蛇大爺還有誰?
“小白,是不是你,你别鬧了。”他好脾氣地走到泉水邊,“為什麼要朝我噴水?”
然後一小條白色的波浪就朝着他遊了過來,再一次噴了他一頭一臉的水後,白色波浪又遊遠了。
梅知春有些生氣,“你再這樣我就走了。”
說完他轉身背對泉水。忽然,他眼角餘光飄到在自己的左側伸出來一個碩大的蛇頭,一雙不含感情的豎瞳盯上了他。
一股涼意順着脊背直沖頭發,他想跑卻被自己絆住了,直直地朝身後的泉水倒了下去。
“噗通”一聲,周圍的聲音仿佛都散去了,無處不在的水順着耳朵、眼睛侵占他的身體,他慌張地掙紮起來。
隻是作為一隻内陸地區的旱鴨子,他完全不會遊泳,越掙紮就落得越深。就在幾乎絕望之際,身後忽然抵上了什麼東西,那東西一路頂着他往上,直到能呼吸到新鮮空氣。
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快速抓住了溫泉邊的石頭站了起來,這才發現水其實才到他的胸口處。
被這樣戲弄,梅知春難得地生起了氣,他緊緊壓抑着酸楚默默地爬了上去。
消失了許久的的小蛇不知何時又纏到了他的手腕處。
一人一蛇四眼相對,梅知春發誓他從對方那雙還不如黃豆大小的眼睛中看出了委屈。
“你是在怪我昨天沒來?”靈光一閃,他忽然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小蛇吐了吐舌頭,仿佛是在應聲。
梅知春抿着嘴,“所以你就這樣捉弄我?你知不知道這樣真的會出人命的?”
他越說越委屈,不知何時雙眼已經泛紅,擡起手狠狠地揉了揉眼睛,将淚意逼回去之後,他再次開口,“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