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興思聽完心中冷笑一聲,一個廢柴,竟然還想孤立整個村子的人,他難不成是想要借此來威脅自己,再割讓些好處?想到這他面色冷淡:“既然這就是知春所求,我亦不勉強。”
他環顧四周,眼尖的看到了一旁坐在桂花樹下,一副不關己事的柳淮,“柳公子,還請你來做個見證。”
“從今天起我菩提村中人與梅知春解除所有親緣關系,無論梅知春犯下怎樣的錯又或是出息了,均與菩提村無關。”忽略掉對方有出息的可能,他先強調完了梅知春出事不要連累他們,又輕描淡寫地說出村裡人的讓步:“當然,無論菩提村發生什麼,亦不需要梅知春來管。”
“如何?”像是怕梅知春反悔,他問道。
梅知春點頭。
柳淮面上帶着古興思看不懂的笑意,高聲說道:“今日之誓某與逍遙宗作見證,除非柳某身死道消亦或是逍遙宗湮滅,否則永遠生效。”
梅知春朝他點頭道謝,古興思也一副滿意的樣子。
待衆人出了門,梅知春召出劍來,如今這把遊龍一直待在他的儲物镯中,與他寸步不離。
他前些日子築基之際,忽有所感,竟是無師自通了控植之術。隻見他劍一揮,院子外的一片小坡上忽然被撒上了星星點點的綠光,綠光鑽入土裡,逐漸發芽破土,又往上延伸,互相纏繞着生長。
古興思站在原地,眼睜睜看着一大片荊棘林的長成,将梅知春那個小屋與菩提村隔成兩片。
“他,他……”他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指向眼前的密不透風的荊棘。
“啊呀,梅兄這一手控植之術竟是如此爐火純青,完全不像是築基期該有的手段。”偏偏柳淮還在一旁感慨。
“不可能!!他,他不過是個低賤的五靈根,何時成了修士?”他下意識反駁,且不說自己,菩提村中三靈根、四靈根的人比比皆是,哪一個不如梅知春?他怎麼可能就這樣有修為了呢?
柳淮偏過頭去看他,依舊是那般溫文儒雅:“古世伯竟是不知麼?梅兄可是在短短一個月内就引氣,現下更是已築基,不說西南界,就是靈天境内如他這般厲害的也是鮮少有人呢。”
他大概能猜到一點,畢竟那兩顆傲雪丹可是讓他肉疼了好久呢,隻是這種機緣就不必跟眼前人說了。梅知春自己不願意跟他們扯上糾葛,那就由他來“提醒”古興思,他到底錯過了什麼。
古興思一向以古千凝為榮,不過就因為古千凝是這裡獨一無二的修士,可如今他最看不起的人卻成了他不能望其項背的存在,也不知道古興思作何感想。
柳淮惡趣味的想到。
對了,他不是還未成年麼?想到這股興思又淡定起來了,他恢複了一貫的模樣,“既然是知春的機緣,那我自是為其欣慰的。”
感歎了一下對方變臉之迅速,柳淮看了一眼古千凝,古千凝對他點頭了,他才繼續說道:“對了,古世伯,這些日子千凝跟着我們處理魔修事件,立下了大功,我想先将她帶回逍遙宗。就算她成年後資質不行,亦是能留下的,您覺得如何?”
雖然是詢問的語氣,可柳淮卻是一臉笃定,絲毫不給古興思推辭的空間。
古興思一聽,腰闆又挺直了些,他面上帶着得意:“即使如此,老夫自然是同意的,這也是千凝的造化。”
他心裡暗暗想着,且看着吧,他女兒之後可是背靠大宗門的存在,一個梅知春哪裡翻的起波浪?于是便下意識地忽視了心中那絲不詳的預感。
“古世伯真是通情達理,隻是修真之人需要斬斷塵世,明日千凝就與我回去,你們父女倆今晚便好好說說話吧。”他說完之後絲毫不給古興思反悔的機會,快步離去。
古興思心中慌了一慌,看了古千凝一眼,他嗤之以鼻:“這柳淮啊,說話還真是好笑,父母與子女之間的血緣關系,豈是說斷就能斷的?”
古千凝不搭話,反而說道:“地契和銀錢都交給我吧,我明日便給梅大哥送去。”
她已經對古興思徹底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