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禮貌!
打了個響鼻,王饒饒輕松的跳過師兄,繞過他嫌棄地看向這個陌生人。
背後偷摸還不打招呼,真讨厭!
看着斑點小貓罵罵咧咧地離開櫃台,沈意挑了挑眉,饒有興趣的倚靠上吧台。
“陶老闆,新來的小貓不怕人啊?”
那當然,你也不看看小貓是誰!
小陶暗自腹诽。
他師弟别說怕人了,揍你都是一等一的!
小陶吐這個槽是有原因的。
沈意這個人吧,說是貓憎狗厭都算輕了——别誤會,他沒罵人,就是單純的字面意思。
上到動物園的老虎獅子,下到實驗室購買的樣本小鼠,但凡沈意往那一站,方圓五米絕對見不到任何帶毛的生物,比十倍劑量的老鼠藥都管用。
但他這個人吧,對毛絨絨的動物又頗有好感,沒事就愛往他家貓咖裡鑽:上次他為了能抱到自家的頭牌布偶,硬是憑着身手圍追堵截強行把貓堵到角落裡,才終于淺摸了一把尾巴——結果把布偶吓得當場應激,又哈又抖的尿了他一褲子,給小陶心疼的夠嗆,直接将人拉進了貓咖黑名單。
要不是自己明天就得出發回樂樂村,時間趕得急,他是真不想放這個B進貓咖。
“東西給我,你可以滾了。”
小陶言簡意赅,冷酷無情的轟人:“快點快點,别吓着我們家貓貓了。”
笑了笑,沈意将胳膊撐在吧台,送過去一個小方盒。
“别啊,好不容易來一趟,我就站着看看。”他誠懇發言,“我不碰你的貓,真的。”
白了他一眼,小陶打開小方盒,看到裡面珍貴的實驗材料,臭着的臉總算好看不少。
“我有時候真想把你關在老陶那出不來,有時候又覺得你這本事放着不用是真可惜。”
吐槽了一句,小陶擺了擺手,讓他随便找地方坐,并特意強調了三遍:“不準摸我的貓!對視不行!靠近不行!堵它抓他更不行!隻能看、隻能看、隻能看!!!”
“好好好。”
沈意好脾氣的舉手投降,見小陶又犯了職業病開始翻來覆去的看材料,便自己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說實話,逛貓咖隻能看不能摸,還挺無趣的。
尤其是貓咖裡的貓貓都繞着他走,就算離了十多米遠,也得貼着牆小心翼翼地蹭過去,偶爾不小心和自己對上了視線,就是驚得一哆嗦,瞬間藏到沙發底下。
散漫的掃視一圈,将視線範圍内掃得幾乎寸貓不存、寸草不生,沈意正覺得無聊,餘光卻不經意間捕捉到了一抹棕色。
剛才那隻不怕人的小薮貓,這會兒正端正的坐在一顆龜背竹後面,大耳朵微微側起,一抖一抖的,顯然是在專心聽後面卡座的對話。
沈意就這樣盯了他好一會兒,斑點小貓也好似全無直覺,不僅沒有警惕的回頭觀察,尾巴甚至還歡快地豎起了個尖,一晃一晃的,顯然是聽到了高興的事情。
實在好奇,沈意放輕了腳步,靜悄悄的靠近了龜背竹。
綠植後面坐着的是兩個女生,懷裡一人抱了一隻貓,正在激情吐槽學業問題:
“哇我真的哭死了!我的寶貝蘿蔔眼看就要熟了,隔壁畜牧專業養的羊大半夜拱開羊圈門跑到我們實驗田啃我的蘿蔔!!去年就是這頭羊!最可恨的是實驗田裡别的菜他都不啃,就專啃我的蘿蔔!他就是故意的!!啊啊啊啊又要延畢了,我已經延畢兩年了,再延一年我不會該被勸退了吧——”
“你這是客觀因素導緻的延畢,沒事的。”
對面的女生安慰她,語氣有種心如死灰的平靜:“我這個就很主觀了,同樣的實驗練手的時候做得好好地,正式操作的時候就完全複現不了,明明條件都是一樣的……我導師已經開始燒香算卦了,我也打算随緣開擺,真不行就退學混個學士學曆,也算是沒白上這八年學。”
這也可以退學的嗎?
耳朵抖了抖,王饒饒若有所思。
聽起來跟村裡常年抓耳撓腮脫發斑秃的師兄師姐們沒什麼兩樣。
雖然貓貓現在還不需要做實驗,但這都是寶貴的退學經驗,說不定以後就用上了呢?
記下來記下來。
勾了下尾巴又放下,王饒饒專心緻志的繼續偷聽,尾巴根卻被人戳了戳。
以為是擋到了别的貓貓的路,斑點小貓頭也不回,隻是将屁股往旁邊挪了挪,騰出來位置給貓貓讓路。
但他的好心卻并沒有什麼作用,那煩人的爪子得寸進尺,又戳了戳貓貓矯健結實的大腿,把斑點小貓惹得煩不勝煩,幹脆往裡挪了一大段,直接緊挨着牆,藏在了龜背竹的花盆後。
可煩人精顯然不懂得什麼叫見好就收。
戳完将尾巴根和大腿,煩人精這次明目張膽的捏起斑點小貓晃來晃去表達心情的尾巴尖尖,甚至張開了手,将尾巴的後半部分全然包裹,熱乎得貓貓抽都抽不出來。
斑點小貓:?
後知後覺的從經驗學習中回神,王饒饒不滿地看向随意動手動腳的客人——
笑眯眯地和斑點小貓對視,沈意握住貓尾巴的手甚至微微用力,在尾巴尖尖上捏了捏。
斑點小貓:啧。
原來是煩人精!
大力将尾巴抽出來,王饒饒不爽的站起來,準備跳過客人頭頂,離這個毫無邊界感的人遠點。
但他尾巴微動,矯健的大長腿剛剛擡起,對方就眼疾手快的掐住他的胳膊肘,滿臉欣喜的把臉埋到自己胸膛——
“哎呀,真是好乖的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