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自己在便利店買的東西是帶不到副本中去的,”溫子初抱着胳膊出現在鐘珩的卧室門口,就在他扒着窗戶思考能把神使的刀丢到哪裡的時候,“自求多福吧。”
鐘珩被他吓了一跳,長刀脫手從窗戶掉了下去,他往窗外的地面上看了一眼,又回頭看了溫子初一眼,對方坦然地對他做了個無辜的聳肩。
“……”
行吧,至少沒砸到人。
不過這樣鐘珩也省了總是想怎麼處理這把刀了,他轉過身,“你還有事?”
“沒——事兒。”
沒事的溫子初還賴在鐘珩卧室門口。
鐘珩直接伸手去關門,希望他能有點自知之明自己讓開,但溫老大顯然沒有。
甚至在他關門的那個時候往前一步,到了卧室裡面。
于是現在的局面就成了這樣——
鐘珩的手握着門把,溫子初背靠着門,他壓着鐘珩的小臂以至于鐘珩必須彎着胳膊,所以……
鐘珩看着突然湊到自己面前的臉,不再沉默,改懷疑人生了。
“你可以起來了嗎?”
“我的建議是你先讓開。”
鐘珩往旁邊側過身,一點廢話沒有,命令道:“動。”
“啧,真是沒禮貌,”溫子初向前徹底走進鐘珩的卧室,沒有半點自覺的溫老大又開始他的演講了,“新人大概會在休息處登記後的第5天進入第一個副本,你還有兩天準備時間……哦,你不用準備,”他回頭,“你也準備不了。”
鐘珩右手捏着左手手腕,那裡被蹭出來的紅印在他白皙的手上過分明顯,他低頭看過去,用力揉了兩下,成功将那處紅揉得更深之後放棄了。他垂下手,斜撐在一側的矮櫃上,已經懶得和溫子初計較了。
“一定要兩個人在一間房的意義是什麼?”
到這裡這麼多天,鐘珩已經差不多搞明白了,這不可能是休息處的規則,而且有些房間最開始是兩個人,幾個副本過去之後也可能會變成一個人,甚至一個人都不剩。
“安全,”鐘珩白了溫子初一眼,溫子初靠到窗邊,有意無意地往窗外掃過去,街上沒人路過,地上也沒有東西,他沖鐘珩眨眨眼,“登記在同一個房間的人會有一定的關聯。”
“比如?”
“比如,不确定,不過我覺得你應該會期待是我可以往你的副本裡給你扔些吃的。”
溫子初說話一直是這樣,鐘珩已經習慣了,可是就在他以為自己習慣了的時候,溫子初突然湊過來,将他堵在了他站的那個角落。
“不過難道就不會是我想和你在一間房麼?”
“……說人話。”
“你好冷淡啊,幸運兒,”溫子初折着腰,微微仰頭,目光掃過鐘珩淺色的瞳孔,撩了一下他垂下來的一绺銀發,“你可能還不知道自己有多好看。”
“你可能還不知道自己有多流氓,”他用兩根手指掐住溫子初的手腕,将他的手從自己的臉側拿開,鐘珩對這種把戲無感,隻是突然聽見這個稱呼想起了一個人,“你和神使很熟?”
溫子初收回手,“也不算很熟吧,那是個讨厭鬼,靠近他沒有好下場,他是個……”溫子初在自己腦海裡尋覓了半天形容詞,“倒黴蛋,嗯……不确切,掃把星?和他分到一個副本裡的人幾乎沒有能夠活下來的。總之,離他遠遠的就是了,”他又曲着身将頭往鐘珩面前湊近一點,“尤其是你。”
神使……鐘珩仔細回憶了一下,但對他的記憶好像隻剩了一個黑黑的高大的影子。
是那種看上去就會把人壓死的,帶着深淵裡的恐懼和人人都避之不及的令人讨厭的各種負面情緒,像蒼茫宇宙中不遠處的黑洞,缥缈地、虛無地壓過來。
或許吧,鐘珩垂下眸,溫子初已經吊兒郎當走了,接下來就是等待,等着第五天被拉進副本。
鐘珩躺在床上,這幾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聽某位自稱溫老大的人說些有的沒的,不過确實經常會有人敲他們的門,來問溫子初一些問題,比如下一個副本需要做什麼,怎麼過才好。
但這是禁忌,禁止提供副本通關攻略是休息處的規則,所以溫子初從來沒有直說過,隻會告訴他們他們準備的東西是否合适,雖然這在鐘珩看來是他可能也不知道。
其實就算他們去問溫子初用處也不大,該死的也會死,雖然副本主題一直沒變,但内容不可能一直都是一樣的,而溫子初又是在休息處賴了20多年,對副本裡的内容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他能幫的最多是提個建議,或者還能透露一些之前沒有人發現的隐藏規則。溫子初側頭看向鐘珩那邊,細長的手指摸上了下巴。
或許……還能和那個姓黎的狗屁神使串通一下。
廣播開始滋啦滋啦響,鐘珩抱臂擡頭,然後就悲催地被擴音器上震掉的灰塵迷了眼睛。
“嗯,就這些,都回自己房間去。”溫子初把他們“遣送”回家,随後靠在門邊看鐘珩。
“玩家鐘珩,滋滋滋,住所10棟302,滋——,副本通關進程:0%,休息處資産:0,進入副本——暴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