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曾經對着家裡人說過,“就他們這樣的資質還想學算賬,那不是鄉下誰都可以去當賬房先生了?”
趙墨才覺得原主太過自私,大家都是一家人,趙家的人對原主其實不差,甚至非常優待,就算長時間相處後,大家心裡有了一些疙瘩,明面上卻也沒有讓趙墨才吃過任何虧,他依舊是這個家裡享受資源最多的一個人。
既然如此,那肯定要回報反哺整個大家庭,讓家裡人各方面有所提升,實現共同成長,這才能共同富裕啊!
隻想着吸血,是不能長久的。
趙墨才輕咳一聲,臊得有些臉紅,心裡也惱怒原主得很,隻能再把成親這個幌子搬出來,“我以前說的那些話大家都别放在心裡,那會兒我不懂事,說了些混話。”
他擡手握着身側站着的小夫郎的手,感受到何悠也反手握住自己的手,趙墨才心裡好受了些許,“我也是娶了小悠之後,突然開了竅,知道自己以前很多想法都是錯的。”
他看着趙二郎,“二弟……”趙墨才想了想,“其實不隻是二弟,咱們家都可以學着數數記賬,還可以學一些簡單的字,要靠着這些有所成就,那是難得很,但至少在外行走的時候,不會被别人騙了。”
這話一說出口,家裡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就連吳氏也立刻止住了淚,擦幹臉上的淚痕,小心翼翼地問趙墨才:“大郎,你說的是真的?你真能教我家二郎,不是,你真能教我們所有人數數認字?”
趙墨才點頭。
吳氏正要歡呼應承下來,于氏卻不同意了,“那你還有什麼時間讀書?你可是要考秀才的,你可不要為了這些小事,耽誤自己的學業!”
趙墨才說:“這哪裡就是小事了,難不成我們一家子還得被騙一輩子?而且奶奶,這也花不了多少時間,我每天就抽出一兩刻鐘的時間,一天隻教一點,大家把教的記住了,一點點累積,過不了多久,至少數數算賬什麼的,肯定不是難事。”
最終還是趙老丈拍闆,“阿才說這個事是正事,以後咱們趙家可不僅是我們現在這十幾口人,還有更多的子子孫孫,難道世世代代都要因為不會算賬數數,被人騙走那麼多銅錢嗎!”
這事就算是說定了,趙墨才想了想,讓他爹給他準備一塊稍大一些的石闆或者木闆,又讓他娘從竈房裡找一根硬一些的炭火木材。
“以後我早起就在木闆上寫下今天要學的東西,再教你們怎麼念,你們每日在那個闆前路過的時候,就可以看着闆子自己讀一讀,記一記,下地幹活的時候,也能念一念今天新學的東西,這樣日積月累,算賬那不是手到擒來嗎。”
一家人原本還在頭疼呢,這要是像以前一樣學不會,兩三天後,趙墨才會不會又把他們罵一頓,然後再也不教他們了。
原主以前教過家裡人基礎的數數算賬,隻是教了兩天,覺得家裡人愚笨不堪,陰陽怪氣了他們一頓就放棄了。
但在趙墨才看來,那其實是原主的教學方法有問題,寫下來的字就給大家看一遍,讀一遍,就要求大家記住,不要忘掉,趙家要真有這麼多天才,讀書讀出頭的,能隻有他趙墨才一個人嗎。
趙家人聽着趙墨才想出來的新法子,這才紛紛松了口氣。
三房家的張氏這會兒眼睛也亮晶晶的,小聲和自己的丈夫說:“能寫在闆子上,回來看着就算認不着,再問一問家裡的其他人,也能記住好多東西。”
三房家的也點頭,他也不求自家的孩子能在讀書上有多大建樹,能數數算賬,看一些簡單的字,外出時不被騙了就行。
衆人因着這件事又小聲地讨論起來。
趙墨才的親弟弟,也就是大房家的趙三郎問趙墨才,“大哥,那我們能用木闆子,把你寫在闆子上的内容記下來嗎?”
筆和紙他們是不奢求的,那東西可金貴了,木闆或者石闆,他們還是能找到一些的,燒成了碳的柴火,确實也能在木頭或者石闆上畫下痕迹。
趙墨才心裡一動,“我幹脆給家裡寫本書吧。”
他轉頭看向趙老丈,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很不錯,“就寫一本《男女老少都能學會的簡單算數》,以後各家還能拿錢買紙筆,把這書抄下來,也算是能傳家了,隻要是咱們趙家出去的子孫,就再也不怕算賬的時候被人坑了。”
這話一出,就連趙老丈也激動起來,他拿着煙杆的手甚至微微顫抖,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大郎,你真能給家裡寫本書?”
那書的名字,聽着更是讓他激動,《男女老少都能學會的簡單算術》,那不是隻要有這書,就都能學會算賬了,那真能當作他們趙家的傳家寶傳下去啊!
有了這本書,他們趙家不管是娶媳婦還是嫁女兒、嫁小哥,都會比别人家要容易許多,甚至花費的錢财也不會像以前那麼多,聘禮還能收得更高一些!
因為這書它是可以傳家的!
趙墨才越想,越覺得這個想法非常靠譜,笑着肯定道:“其他太過深奧的書我或許寫不出來,這本書應該是沒問題的。”
如此,一家人都激動了,看着趙墨才的眼睛亮得吓人!
就連趙墨才身邊的何悠,也感受到趙家人看他的目光比之前更加熱烈溫柔。
成親好啊,何悠條件雖然不行,但能讓大郎開竅長進,那也給他們趙家帶來了福氣啊!
吳氏連連笑着說:“小悠今天晚上就别去廚房做飯了,二嬸去做!”
三房家的張氏也說:“我也做!二嫂,咱們一起,小悠剛嫁進來,讓他松快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