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沒發現異樣?”
“沒什麼異樣。有摔死的,有耍流氓被受害人捅死的,有被山賊虐殺的,什麼樣的都有。”
“...我能看看那幾例的卷宗嗎?”沈雁雲又問。
“當然可以。”知縣應道。
他将近幾月死狀慘烈的卷宗都看完後,又還給了知縣:“多謝。”
“那道者,這青城内,到底有沒有...?”頭發花白的知縣大人似是極其避諱那個詞,他神色緊張地問道。
誰都不願意自己城内出了妖魔鬼怪,那些個東西帶來的危害可太大了。
“我還要再調查一番,才能明确自己的猜測。”沈雁雲卻道,“知縣大人不必驚慌,我會在城内待上些時日,就算有妖孽在,我也不會讓它肆意妄為。”
“那便多謝道者了。”知縣說道。
出了衙門後,他們就近找了家茶館,坐下稍作停歇。
“所以你到底看出了些什麼?”紅箋急忙問道。她這樣急切,也是擔心是杜畫幹的事。如果杜畫被暴露出來了,那她跟杜畫的勾當,可能就要被沈雁雲知道了。
畢竟杜畫跟她又沒什麼堅定的友誼,把她供出去的事是極有可能的。
“這些每個死狀慘烈的屍體,最終都是缺少了内在的器官。”沈雁雲說道,“有明确描繪的,都有一個共性——缺少了心髒。”
“這又說明什麼?”
“妖,極愛食人心髒。”沈雁雲抿了口茶,淡然說道,“而有一種妖,更是以此為生。”
“畫皮。”他啟唇,說出了這兩個字。
“......”紅箋暗地裡,悄悄掐了掐自己的衣角,有些懊惱。沈雁雲對于妖怪這一類,太過敏銳。
杜畫這隻畫皮,已經被他注意到了。
果不其然,沈雁雲又補充道:“我懷疑它就在‘往岸’。”
“昨日,那女子的容貌我看了,”沈雁雲說道,“世間極少人會長成她那副模樣。而結合今日在衙門看過的卷宗,那得出背後的妖是畫皮,并不難。”
“不過,我能這麼容易猜出,也有對方不細心掩藏的因素。”
是啊,明目張膽用上了那副不存于人間的絕美皮囊,近幾個月還頻繁掏人心髒,這麼活躍的一隻畫皮,沈雁雲能發現,的确正常。
“怎麼了?看你情緒不佳。”突然,沈雁雲問她。
紅箋從思緒中驚醒,她回看沈雁雲,對方那雙淡漠的眼眸中,竟出現了幾分關心。
“我...我沒事。可能是要到京城了,有些...”她沒把話說完,輕輕笑了笑。
沈雁雲蹙了蹙眉,最後也隻說道:“除了因果,入了輪回,我會為你誦經,助你下一世投個好人家。”
紅箋“嗯”了一聲,垂眸看着桌上搖曳的茶水,餘光卻瞥着對面的沈雁雲。
她對沈雁雲...有情?可惜,無論是她,還是他,都明白,這段感情無法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