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一響,陳矜夏敲開數學辦公室的門,走到老師跟前,盡量禮貌地說:“老師,您剛才那樣說,讓我心裡不太舒服。”
本以為老師會稍有收斂,結果,白了她一眼,說:“不舒服?你還有臉說不舒服,自己不學好,還敢跟老師頂嘴啊?”
陳矜夏忍不住了,繼續道:“老師,您作為教育者,您自己覺得說這種話合适嗎,我尊重您是因為您站在這個講台,可您不能随意踐踏我的尊嚴。”
數學老師瞥了她一眼:“就你這數學成績,我還不能說你兩句了?”
陳矜夏提高音量反駁:“這是普通的說嗎?當着衆人面說我的心思都放在吸引小男生上,說我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數學老師掏出手機:“我給你家長打電話。”
陳矜夏淡淡道:“打吧。”
她打的陳安生的電話,不一會兒,陳安生也從公司趕到,進了辦公室,還沒等了解完事情的全貌,就對着陳矜夏劈頭蓋臉一頓罵:“你怎麼回事啊你!在學校裡還頂撞老師,你還懂不懂尊師重道了!”
陳矜夏滿心委屈,倔強地緊咬下唇,說:“陳安生,你有了解過事情的經過嗎?”
陳安生嘴裡不停地數落着她:“我當初怎麼生了你啊,公司已經事兒夠多的了,還要處理你這些破事情。”
陳矜夏直視陳安生的眼睛,聲音顫抖,卻堅定:“你作為一個父親,說出這種話,我隻能說,你不配成為父親。”
空氣瞬間凝固,陳安生的臉漲得通紅,徹底被激怒,他揚起手,“啪”的一聲,一巴掌重重地扇在了陳矜夏的臉上。
陳矜夏的頭偏向一側,臉頰上瞬間浮現出一個通紅的掌印,那股刺痛從臉頰迅速蔓延至全身,她咬着牙,挺直了脊梁,倔強地忍着,沒有讓一滴眼淚落下。
她跑出了辦公室,整個下午都在強撐着,努力調整着狀态上完了下午的課,放了學她便掏出手機,把來龍去脈都告訴了陳母。
回到家後,陳母壓抑的怒火徹底爆發,沖着陳安生大聲吼道:“陳安生,你不分青紅皂白就罵她,你理解她嗎?”
陳安生也漲紅了臉,不甘示弱地反駁:“裴秀萍,你的教育方式就是有問題,再怎麼說她也不能跟老師吵,這以後還怎麼管!”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家裡頓時吵成一團,整個家都充斥着高分貝的争吵聲,陳矜夏背抵靠着房門,雙臂環抱住膝蓋,頭深深埋進臂彎裡,門外不斷的争吵都進了耳朵。
片刻,争吵聲突然停息,陳母敲了敲陳矜夏的房間門,一進來,便坐到她身邊:“别把你爸的氣話往心裡去。”
陳矜夏淚珠往下掉,哽咽道:“我不是他親生的嗎!他為什麼總說那麼難聽的話,媽,你知道我這些年,不是沒有想過要和他緩和關系,可是他一次一次地傷害我,我做不到。”
陳母臉色沉下來,滿眼心疼,但也隻說了四個字:“你做得對。”
她努力平息着情緒,說:“媽,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陳母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輕輕歎了口氣,轉身走出了房間,順手帶上了門。
房間裡瞬間隻剩下陳矜夏微微顫抖的呼吸聲,她緩緩坐到床邊,伸手在枕邊摸索,找到了手機,刷着微信,點開了與宋琛陽的聊天框,那條消息依舊沒有得到回複。
她手指輕輕在屏幕上滑動,頁面靜止住,她仰頭望向天花闆,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久久地在房間裡回蕩。
第二天中午午休前,十六班沒人,許亦安進來,坐到陳矜夏旁邊,開口道:“矜夏,我跟你說個八卦!”
陳矜夏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沒什麼興緻地應了一聲。
許亦安繼續說道:“我聽說宋琛陽有女朋友了!”
陳矜夏的身子猛地一僵,直直地盯着許亦安,問道:“這消息你從哪兒聽來的啊?”
許亦安撓了撓頭,趕忙解釋:“是我表哥的高中同學也在京南藝術大學表演系,聽說好像是跟同班同學談了,但是不确定啊,也就聽個熱鬧。”
陳矜夏聽到許亦安這番話,大腦瞬間空白了一瞬,緊接着,思緒飄回到上次去看宋琛陽排練的時候,想起那天周楠珺也說那個女生最近在追宋琛陽。
這樣就和許亦安帶來的消息相互印證了,她緊緊咬住下唇,心裡笃定:“許亦安口中宋琛陽的女朋友,應該就是那天見到的那個女生吧。”
許亦安見狀不禁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連着叫了幾聲:“矜夏,矜夏?”
陳矜夏猛地回過神來,說了一個字:“在。”
許亦安看她這副模樣,嘴角勾起一抹促狹的笑,調侃道:“一聽到宋琛陽的事兒就失神了,你不會是他的女友粉吧?
陳矜夏心頭一緊,連忙矢口否認:“沒有,我在想别的事情。”
說完,也就打了午休鈴,她獨自坐在座位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大腦一片混沌。
陳矜夏想起,之前宋琛陽說過自己不忙的時候就會經常回機構。
她還是決定周五放了學去機構一趟,大學課沒那麼滿,剛好他最近又沒進組,應該在那兒見到它吧,順便旁敲側擊套一套他的話,也好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