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元素戰獸幼體……大人一定會感興趣的。”陰鸷的眼神中閃過一道暗光，手指快速在通訊器上輸入捕捉指令。
那人關閉了投影，房間重新陷入了黑暗。
直播結束後，姜子菡腦子裡滿滿都是畸變相關的方案，全然不管外界的風波。
這次搬回來的零件中有一台環境模拟培育裝置，她将培育箱的環境參數調整，電電進入其中似乎對新環境非常滿意，很快就開始呼呼大睡。
姜子菡洗手後重新帶上無菌手套，發出清脆“啪”的一聲，随後沖着陸沉淵點了點：“快，脫衣服。”
陸沉淵的身體猛地一僵，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姜子菡挑眉：“别用看流氓的眼神看我，昨晚你畸變反應發作了幾次？有病就得治，不要諱疾忌醫。”
她走過去将人按坐在桌子上：“診所條件是有點簡陋，沒有手術台，你先将就一下。”
她低頭開始給金屬探針消毒，陸沉淵的手終于爬上了紐扣處，随着白皙的皮膚一寸寸暴露在光下，姜子菡的目光卻被他鎖骨下那道長長的傷疤所吸引。
傷疤已經結痂愈合，看起來有些年頭，隻是周邊有着不少黑色的紋路張牙舞爪，像是某種活物般随着呼吸不斷起伏，并有向心口擴散的趨勢，他的頸側泛着不正常的潮紅，仿佛在隐忍着什麼痛苦。
“躺下吧。”她的聲音放輕，金屬探針劃過他的胸膛，“有些涼。”
陸沉淵卻忽然低笑出聲：“别把我當那幾隻小貓崽哄，你放心檢查就是。”
姜子菡動作一滞，募地有些懊惱，剛剛給小崽子們檢查習慣了，一時間沒有改過來，她清了清嗓子：“這次要給你注射新調配出來的抑制劑，反應可能會有些劇烈，你忍一下。”
陸沉淵張了張嘴，剛想說話，一口氣還沒出又驟然收回——針頭已經精準地刺入他體内。
抑制劑推注的過程異常緩慢，姜子菡盯着醫療檢測儀上不斷跳動的數值，當畸變能量再度活躍起來時，陸沉淵整個人抽搐了一下，差點把針頭掰斷。
姜子菡當即爬上桌子用膝蓋死死壓住他的大腿，右手的注射器繼續推進：“就差最後一點了，快了，快了。”
汗水順着陸沉淵的太陽穴滾落，他的視線開始失焦，本能地将掙紮控制住，不能動，這個動作太危險了，要是把醫生推翻她會受傷的。
當檢測儀的提示音終于響起時，姜子菡終于長舒一口氣，拔針、按壓棉簽，想要爬下去時忽然踩空。
陸沉淵瞬間抓了一把，還帶着高溫的手掌死死攥着她纖細的手腕，見人站穩後才松開。
姜子菡雙手撐住桌面，“你的畸變值暫時控制在90%，抑制劑的效果對你來說堅持不了多久，不過你放心，我們肯定會加快研究速度的。”
“多謝。”陸沉淵垂眸穿上外套，不自覺地收攏了掌心。
姜子菡正整理着今天所有的檢測數據，忽然想起陸沉淵之前提到的營養液包裝問題，忽然覺得有些不對，他看起來不像是會那麼在意包裝有沒有更換這種小事的人。
除非……他一直在觀察。
她的眼神一凜，從儲物櫃翻出早期留存的那批營養液，與最近收到的并排放在桌上。
兩組液體分别放進微型藥劑檢測儀裡分析，幽藍的光芒不斷掃描着，不多時兩組數據分别出現在了屏幕上，其中對于營養成分的數據簡直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哈！”姜子菡差點氣笑了，最近送來的那批營養液中的營養成分竟然連原先的一般都不到，那顯然摻了水的液體仿佛在嘲笑她。
“真當我們好糊弄了。”這些營養液是在陸沉淵被開除後才開始更替的，那是不是說明之前那些都有他在把關，隻是現在沒人了，高塔就更肆無忌憚了。
從這一點看，陸沉淵倒是值得相信。
檢測儀又陸續吐出了兩組營養液的配方，姜子菡輕敲桌面，上面的材料太陌生了，靠自己收集也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她繼續輕點物資清單和直播界打賞頁面記錄，越核對表情就越麻木。
從她直播到現在，起碼有三分之一的物資不翼而飛，估計高塔也沒想到她還有系統的錄屏工具吧。原本這些錄屏是為了防止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而留存備份的，沒想到第一次回放就是來看看自己吃了多少虧。
前期的打賞已經成了糊塗賬，姜子菡眯起眼睛，那就從新的直播開始，欠她的，可得一一讨回來才行。
……
這樣的直播一連持續了好幾天，姜子菡每天帶着小戰獸們到處溜達。看着幻影貓幼崽們打滾，看着赤焰練習飛翔，看着追風踩水戲弄葉盛……
屏幕後的封向鳴也看得一臉姨母笑，他也是很久沒看到這麼肆意快樂的破軍……不，現在應該叫追風了。它對這個名字适應良好，戰獸自己都能接受，他如今作為一個外人，也沒什麼好置喙的。
今天是恢複直播後的第七天，直播鏡頭從戰獸身上收回，轉而對着桌子，姜子菡一臉溫和的笑意：“今天就不給戰獸寶寶們直播了，專門做一期開箱感恩回饋。”
纖細手指打開最近一周所有物資箱的封條，将所有物品都放在鏡頭前。拆着拆着，她臉上的表情越來越迷惑：“奇怪，怎麼對不上啊……”
“我記得有三瓶很珍貴的修複凝膠，是芝芝前主人特地送給芝芝的吧？可是怎麼不見了？”她困惑地歪了歪頭，露出幾分尴尬的笑，“可能是這個箱子放不下，所以放到别處去了吧，沒關系，我再找找。”
為了核實數量，她還特地切出直播間的打賞清單：“放心，我都把之前的打賞記錄下來了，打賞過的家人們我都記得的。”
然後越核對她的臉色就越蒼白：“怎麼這個少了……這個也少了……”
很快她沉默了幾秒，眼底似有水光劃過：“應該是我新來沒多久，弄錯了直播規則吧，可能……高塔那邊幫忙送物資，是得扣點稅。”
彈幕瞬間炸開了鍋。
鏡頭外，陸沉淵正打開加密通訊器準備興師問罪的手頓了頓，那雙總是平靜的眼睛如同堅冰撞上春日般驟然化開，粼光潋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