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準備撤離時,走廊盡頭突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似乎是逃脫的戰獸還沒有全部被抓回,大門已經緊閉,大批的守衛正在樓裡到處搜尋。
姜子菡的動作一頓,系統面闆上,一個紅點正在靠近,她不禁舔了舔嘴唇,這可是送上門的積分啊!
目前她的積分已經清零,眼瞅着馬上就要第二天了,她原本還準備随便編個理由給其他兩人簡單開個刀賺點買命積分的,現在看來,治療戰獸的理由更加理直氣壯一點。
“我們去這邊。”她壓低聲音,循着最近的路線很快找到一隻受傷的小戰獸,為了減少動靜,兩人連忙摁住它,姜子菡則快速地處理傷口,完成治療後,積分到賬的提示音讓她放松了不少。
在高塔大樓裡轉悠了好幾圈,電電蹭着一身灰終于回來,身上還纏着一些電線殘片,姜子菡抿嘴忍住笑,估計這線路維修還得持續好一陣了。
當陸沉淵的機甲一拳轟開高塔大門時,晨光正好灑下。巡邏的無人機剛好回來,和三人打了個照面。
姜子菡咧嘴,對着無人機的鏡頭揮了揮手,“多謝款待。”說完便堂而皇之地扛着物資離開了。
此刻剛恢複了信号的高塔監控室裡,組長看着空空如也的倉庫,手裡的咖啡杯“啪”地掉在了地上。
他正要發火,這時走廊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下屬上氣不接下氣地推開門:“不好了!”
“又怎麼了?那三個強盜又回來了?”組長頓時撸起袖子,大有一份和他們拼命的樣子。
“不是。”下屬努力把氣給喘勻,然後一臉驚色,“是島外來人了!”
組長臉上的怒氣未消,煩躁地擺手:“這個節骨眼來添什麼亂啊!打發走就是了,我哪有那麼多時間陪他們鬧啊。”
“這……恐怕不太行。”下屬臉色煞白,眉目耷拉。
一雙锃亮的軍靴踏入門檻,玩味的聲音率先響起:“怎麼,組長這是不歡迎我們?”
組長回頭,看到那身軍裝後,臉色頓時變了變。
……
放逐之地事件逐漸發酵,幾乎傳揚得聯邦人盡皆知。高塔高層集體保持緘默,拒接外界的一切質詢,本以為事情很快就能平息,誰知道直接等到了軍部和聯邦調查局同時介入。
這下事情不好收場了。
高塔資料庫,光屏投影中正對比播放着當時姜子菡給戰獸們做體檢的畫面。
跟着軍部一起來的技術員在操作台上快速點擊着,很快電電旁邊便出現了一隻渾身炸毛、靜電噼啪作響的銀灰色成年戰獸貓模型,數據快速滾動——
【經過智腦推算,電元素親和度B+級,成年後突破A級概率87.3%,畸變抗性異常穩定。】
副官調出搜集到的資料:“主播姜子菡,F區邊緣島民出身,父母死于畸變潮,無任何勢力背景,現靠直播和自然物資生存。”
長官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眼中閃過一絲興味,一個土生土長、與世隔絕的荒島土著,不僅懂得操作醫療儀器,還會做畸變消除手術?
他好奇問道:“島上之前有高級醫學院?”
“資料上并沒有記載。”副官百思不得其解,“但她對畸變能量的處理,确實超過了不少研究員。”
可是資料上顯示她并沒有離開過放逐之地。
“繼續查。”長官拎上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我出去一趟。”
“可是那些高塔的管理層怎麼辦?”
“按規章辦事。”長官嗤笑一聲,頭也不回地擺擺手:“一幫子蛀蟲,清理幹淨就是。”
大半個小時後,轟隆隆的油門聲由遠及近,梁栾騎着摩托停在了聚集地外。
他摘下頭盔,皺眉打量着眼前簡陋的平房群,喃喃道:“這就是他現在待的地方嗎?看起來還真破……”
原本他想找個人問路,結果那些房子裡一個人都沒有,他看向中間冒着炊煙的大平房,那裡總該有人了吧?
平房周圍挂着成串的幹貨,一隻巨型大白虎正窩在草堆上打盹,看到來人後隻懶洋洋地掀開一隻眼皮。
“破軍……”梁栾背後一涼,眼前仿佛又出現了它在戰場上撕咬敵軍的畫面。他微微後退半步,一旦對方做出什麼捕獵的動作,他好立馬就跑。
誰知大白虎看了他一眼後就又重新閉上眼,他不禁五味雜陳,聽說破軍的畸變值降低了,現在看來并不是謠言。
梁栾提着一大包物資來到門前,清理了下嗓子,擡手準備敲門,誰知門虛掩着,輕輕一推就開了。
他連忙扯出笑臉:“請問,陸沉淵在……”話還沒說完忽然止住。
蒸騰的水蒸氣中,濃郁的麻辣香氣飄了出來,他要找的那個男人正慵懶地靠在椅背上,剛夾上一片涮得恰到好處的牛肉片。
姜子菡正端着一盆剛洗好的小菜苗,還沒來得及詢問,看到陸沉淵的筷子後臉色立馬就變了,她快步走上前将碗拿走:“我不是說過了嗎,你的傷口還沒愈合,隻能吃清湯!”
陸沉淵看着她把蘸料也挪走,無奈地舉起雙手投降,認命地換了一副碗筷。
動作間随意地睨了門口的人一眼:“你要一直站在那嗎?”
姜子菡歪頭打量了一下,追風還在外面守着,既然沒有阻止這個人進入,必然是有原因的,原本她以為是它的老熟人,沒想到竟然是陸沉淵的朋友。
梁栾呆滞地瞪着桌面上大碗小碗的新鮮蔬菜、魚蝦和肉片,再看了看自己提過來的營養液。
來之前對老戰友的滿腔心疼頓時蕩然無存,比起能吃新鮮食材的退役戰友,還是隻能喝營養液的自己更加心酸吧?
到底誰更需要同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