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包紮過了。”陸沉淵皺着眉按住她流血的腳踝，“還站得起來嗎？”
姜子菡挽起褲腿試着活動了一下，立馬疼得倒吸一口冷氣：“骨頭應該沒什麼問題……應該就是皮外傷。”
雖然這皮外傷鮮血淋漓的，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格外猙獰。
她原本是想從系統倉庫裡拿些繃帶出來，可是現在正在直播範圍内，也不好搞什麼小動作。
啧。
這還是頭一次覺得直播間這麼煩人，遲早有一天她要把附近的監控器全都給拆掉。
姜子菡搭上他的手臂站起身，腳踝傳來鑽心的疼，鮮血仍在不停往外冒，就像爬滿了螞蟻一樣又麻又癢又痛。
背後的冷汗又冒了出來：“沒關系，先帶他們兩個回去再說。”
“怎麼隻有你一個人回來了？”
陸沉淵：“我們靠近B區的時候撿到了一個主播手環，彈幕向我們示警說聚集地有危險，我就先抄近路趕回來了。”
他估算了一下時間，“現在邱時他們應該快到那群主播的老巢了。”
原來如此。
陸沉淵把盧仞霜和葉盛一手一個拎起，兩人一臉慘白，閉着眼不省人事。
姜子菡忽然倒抽一口冷氣，隻見葉盛頭頂的瓜藤處又冒出了一朵花苞，還有詭異的黏液在不停滲出，系統視野中畸變值還在不斷攀升。
“快快！我們趕緊回去！葉盛的狀态不太對！”姜子菡頭皮都要炸了，立馬想到了剛才那個不同尋常的藍色藥劑彈，“那個藥劑不對勁！難道……是畸變催化劑嘛？”
“看來那幫人是沖着誘發畸變來的……”陸沉淵臉色周邊，将外套罩在她身上，“走，開他們的車。”
姜子菡一瘸一拐地跟上，突然看見後車門上分明還挂着一個滿頭是血的人，兩側的車門都被打開，裡面空無一人。車裡其他人竟是舍棄了同伴自己遛了……
陸沉淵收起武器，走過去将人拖了出來，一個用力便把傾倒的車輛扶正，幾步登上駕駛座檢查起來。
姜子菡縮在外套裡蹲下查看起了那個狙擊手的傷勢，不禁擡手扯了扯陸沉淵的衣袖：“這人還活着！”
“别管他了。”陸沉淵發動引擎，雖然翻車了，但對車子的影響并不大，想要拉她上車，卻在觸及她的眼神時松開了油門。
姜子菡做不到見死不救，而且要不是這個狙擊手之前手下留情，說不定他們三個都等不到陸沉淵支援。
陸沉淵妥協般歎了口氣：“一起帶上吧。”
……
聚集地診所，消毒水的氣味混着血腥味在空氣中浮動。
姜子菡瘸着腿先給葉盛注射了抑制劑，等待藥劑生效的過程中她又打開急救包給暈過去的狙擊手檢查起了頭，發現隻是輕微腦震蕩後連包紮就交給了其他人。
醫藥箱在桌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陸沉淵被拽進屋強行按在了椅子上，姜子菡邊拆繃帶邊撇了撇嘴：“認識你開始，你就好像一直在受傷。”
肩膀上的刀傷猙獰外翻，這傷口隻是簡單包紮了一下，激烈運動後早就崩裂了，處理不好的話又得留下好幾道疤痕。
之前幫他手術時就發現他身上到處都是深深淺淺的傷痕，幾乎沒一處是好肉了。
她将傷口仔細縫合，繃帶繞過他精瘦的腰腹，雪松混着硝煙的氣息透進她的鼻尖：“下次傷沒好就别往外跑了，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
陸沉淵單手托腮，雙眼望着虛空處發呆，這種傷對他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在部隊的時候更重的傷都受過，也不曾聽人這麼絮叨過。
他的目光落到少女地側臉上，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鼻尖還沾着一點血迹。
他指尖動了動，又在半路止住，喉間發癢，轉而看向窗外：“今晚邱時他們應該就能回來了。”
“嗯？你說什麼？”姜子菡剛剪斷繃帶，有些沒聽清。
“我們在B區發現了一處小型實驗室，還有不少儀器留存着。”他的聲音有些發啞，“你不是一直缺儀器嗎？”
姜子菡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太好了！我正愁沒辦法配置藥劑呢！”
她激動地站了起來，一時忘記了腳傷，轉身就想叫人，結果腳一崴差點摔倒。
陸沉淵眼疾手快将人扶住，她的手掌貼在精壯的手臂上，熱意瞬間被熨了過來。
姜子菡不好意思道：“多謝……别壓到你的傷口吧？”
陸沉淵搖頭，看着她單腳跳着出去找人的背影，低頭看了自己身上被包紮得整整齊齊的傷口，深深地歎了口氣。
門外，姜子菡蹦跳着喊人：“仞霜！仞霜！”
腦袋上也纏着厚厚繃帶的盧仞霜從暖棚裡滾出來，快速上前将人扶住：“怎麼了怎麼了？”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個？”姜子菡盯着她兩眼發光。
盧仞霜嘴角一抽：“那……好消息吧。”
“好消息就是，邱時他們即将帶回來一批新的儀器，可以供我們做更多的事了。”
那還真是好消息，但盧仞霜的心慢慢提了起來，喉間吞咽了下，“那壞消息是……”
“葉盛快開花了，身體的畸變值正在每隔一段時間就上升1%，花苞也在一直吞噬本體營養，再這樣下去畸變沒治好，人就先垮了。”姜子菡嘴角拉直，“我得時刻盯着他的花苞，所以你得努力研發出一種強效的營養劑，時間緊迫，壓力就給到你這了。”
盧仞霜差點窒息：“我就是一個農學研究生啊！藥劑學隻是半吊子，隻能做點簡單的針劑，要在高度畸變的情況下補充營養，這也太難了吧！”
萬一一不小心補劈叉了，給人直接弄成植物人了怎麼辦？
“死馬當活馬醫吧。”姜子菡拍了拍她的肩，遞過來一張初級營養劑的配方：“那你就把他當做一株西瓜來治就好了，救人你不會，救西瓜苗總可以吧？或者當做培育新品種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