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允許梁栾自由出入,純粹是看在對方真心愛護戰獸的份上網開一面。
梁栾立馬翻開文件,眼睛越瞪越大,看到末尾處高塔的蓋章,抖着手指着陸沉淵:“你……你居然……你算計我!”
“這份是前任高塔部長簽的,和你沒多大關系。”陸沉淵勾起嘴角:“不用謝。”
他當時那麼頻繁地出入高塔,就是為了趁内部一團糟時把這件事敲定,原先他還不知道為什麼姜子菡會這麼急,現在看來,倒是她多算了一步。
姜子菡收起手術刀:“這也是保護鍊的一環。戰獸到了診所,我就會盡力保證它們的安全,但這不代表它們健康了之後又被要回去,去當勞什子的炮灰。在戰獸的權益得到充分保護前,你們誰都不能強迫它們。”
梁栾差點一口氣上不來,避免自己倒在這裡,趕緊開車離開。
回到高塔後,他用這份保證書上交,讓那些人自己頭疼去,轉頭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
這時終端再次亮起,他有氣無力地點開,封向鳴的臉出現在視訊上:“既然有保證書,為什麼不早點拿出來?”
說到這個梁栾就來氣,委屈巴巴地控訴:“這份保證書是陸沉淵給我的!”
出于對老戰友的信任,他以為隻是普通的送養協議,對上面的條例是一概不知,這才放他進來去簽字。
這印子一蓋,大蒼小蒼也不再屬于他了。
封向鳴:“這不是好事嗎?起碼不用再這個節骨眼上把戰獸送到軍部去。”
現在軍部的水太深了,有部分人簡直已經瘋魔,隻想着瘋狂壓榨戰獸的生育力,絲毫不考慮畸變的威脅。照這樣下去,戰獸培育所的第二次罷工很快就要來了。
梁栾當然知道這對戰獸們來說是好事,但他氣得是自己的好戰友!老朋友!竟然就這麼坦然地站在了放逐之地那邊!
這樣無疑是把自己的退路給封死了啊!
他輕輕歎了口氣,或許,在選擇離開高塔時他就已經做出了最後的選擇。
而此時的陸沉淵正叼着哨子訓練黑豹。
黑豹瞬影趴在地上甩尾巴,對他的指令有些愛搭不理。
“這是姜醫生的哨子、”他盯着不太配合的瞬影:“所有戰獸都能聽懂哨聲,除了你。你确定不學嗎?”
瞬影的耳朵動了動,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支起身子配合起來。
幾天後,陸沉淵終于把哨聲的指令教會,把瞬影和哨子一起交還給姜子菡時,破天荒地主動報備:“我去B區一趟,今天不回來了。”
姜子菡一愣:“是發現什麼異常了嗎?”
陸沉淵搖頭:“隻是想起來有個東西落在那了。”
姜子菡皺眉,自從山火後,聚集地所有人都減少了外出的次數,現在出遠門可能并不是個好時機。
她趁陸沉淵整理裝備時,悄悄将趙明改良過的三隻止血凝膠塞進了背包裡。
第三天傍晚,陸沉淵的身影終于出現在了聚集地門口,待他走近時才發現懷裡還抱着一團雪白的毛球,前爪正扒拉着他染血的領口。
姜子菡不禁反複打量了幾眼,伸手就要檢查:“還是受傷了?”
陸沉淵側身避開:“兔子的血。”他把毛團提起來,“治愈系的戰獸,很罕見。”
月光兔在她手中輕輕顫動,姜子菡下意識用指腹梳理着打結的毛發,精神力開始安撫起來。
陸沉淵不動聲色地注視着她,因為距離很近,終于感知到了那細微的波動,他眸子一閃。
“你跟我過來。”姜子菡頭也不回地走向室内,戴手套的“啪嗒”聲格外清脆。
陸沉淵跟了上去:“野外惡獸的數量明顯增多了。”
“坐下。”姜子菡探手就要扒他的領口,他條件反射地扣住她的手腕,卻被瞪了一眼,“連醫生的話都不聽了?”
陸沉淵收回手,聲音放軟:“好兇哦,姜醫生。”
姜子菡不接茬,扯開他的衣領,一道猙獰的抓痕露了出來,再往下明顯有用過止血凝膠的痕迹,很顯然這次出去他受了不少的傷。
她一邊清理一邊問道:“你說惡獸怎麼了?”
陸沉淵的臉凝重了起來:“我在附近發現了惡獸的腳印,現在沒有密林阻隔,一旦它們翻過山,随時都有可能襲擊聚集地。”
姜子菡的目光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