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菡熟練地拿出一個小籃子,放上一些随身攜帶的肉食讓銀岩猞猁叼上,見對方絲毫沒有帶上小猞猁的打算,隻好認命地将幼崽帶了回去。
監管員們一步三回頭,生怕會從哪個犄角旮旯裡又鑽出幾隻送崽上門的“家長”,可惜這個場景直到回到聚集地都沒有實現。
姜子菡熟門熟路地将睡熟的幼崽放進保溫箱,這些她全程都沒有使用精神力,也沒有引起對方的警惕,說不定自己的身體也在長時間和戰獸相處的過程中被附上了類似“戰獸友好”的氣息。
樊雲趴在保溫箱前,一臉新奇地盯着幼崽,姜子菡挑眉:“看出什麼了嗎?”
樊雲擡頭,雙眼放光:“我可以給這隻幼崽測試一下畸變度嗎?”
姜子菡一愣,自己剛回來時就用系統掃描過了,倒是忘了給别人一個交代,于是點頭:“可以啊,你來吧。”
樊雲得到首肯後動作非常熟練地将儀器一一放好,有條不紊地輕輕托着小猞猁,視線則有些緊張地落在了儀器屏幕上。
32%。
樊雲的眼底閃過一絲失落,比他設想的數值要高一點,不過野外生長的戰獸,能有這個數已經很不錯了,是他貪心了。
姜子菡眸光微閃,不動聲色地問:“你們戰獸培育所碰到這類特殊情況的幼崽,一般都是怎麼處理的?”
樊雲聞言頭也不擡地回答:“按照流程,所裡會安排專門的培育員進行照料,營養師們每天根據戰獸的身體數據調配營養餐,培育員每天都得上交不同時段的觀察報告。”
姜子菡在平闆上滑動幾下,快速修改了幾個數據,然後将其遞過來:“那接下來由你負責這隻幼崽,你能勝任嗎?”
樊雲徹底愣住了。
姜子菡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這隻幼崽狀态很好,你按照這份營養餐喂就行。當然,也不能太随意,不然小心‘家長們’找你算賬哦。”
樊雲看着姜子菡的背影,怔怔地低頭看着平闆,快速浏覽上面的清單,眉頭不禁皺了起來。這個量,是不是有點多了?
這個方案和培育所的比起來差距有些大,但是本着對姜醫生的尊重,他還是照做了。
系統有些納悶:“你怎麼不讓我推算營養餐的配比?”
姜子菡按着它的腦袋轉了一圈:“我配的有問題嗎?”
屏幕上的數據快速閃動,半晌,它歪了歪頭:“和推算的差不多……你這麼做到的?”
姜子菡默默挺直了背:“實踐出真知。”
屏幕又混亂了幾息,忽然有種自己即将失業的恐慌感,趕緊在自己龐大的數據庫裡搜出一些資料:“我這有一些手術視頻,你要看嗎?”
姜子菡立馬心動:“轉給我。”
在她埋頭跟着視頻虛拟練習的時候,山上又有幾隻猞猁下山了,領頭的是一隻純黑色的猞猁,樊雲認出那是雷脊猞猁,整個星際的數量加起來都不超出一隻手,因為這是野外變異種,而這個不算大的孤島上居然也藏着一隻。
而且看這花色和外形,很有可能就是小猞猁的親媽。
他抱着猞猁幼崽站得遠遠的,看着那幾隻身上帶着大大小小傷口的猞猁警惕地吃着營養餐,心中不禁咋舌。
如果當初被選中的不是這座島,可能會有更多的野生戰獸吧?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這群猞猁被一一安置在了修養艙裡。
現在應該是這個艙自建成以來容納戰獸數量最多的一次。
常駐民棘城看到這些傷殘後,體貼地把自己的窩給讓了出來,自己踱着慢悠悠的步伐向空着的暖棚走去,它記得那裡也能睡覺來着,熟門熟路地窩進去後,沒過一會兒就發出了舒适的鼾聲。
樊雲記載的手按出了殘影,好奇怪的現象,平靜中又透露着幾分詭異,他怎麼不知道棘城的脾氣有這麼好?
“你之前照顧過棘城?”忽然背後傳來一個聲音。
樊雲被吓得一顫,回頭對上一張慘白的臉,立馬擔憂起來:“姜醫生,您生病了?”
“沒有,就是熬了個通宵而已。”姜子菡擺擺手,“會處理傷口嗎?”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她招了招手,“過來幫忙。”
這些新戰獸身上還有大大小小的傷口,天氣慢慢轉熱了,如果不及時處理很可能會腐爛。
令姜子菡詫異的是,樊雲處理的手法非常專業,結果對方說自己是正規醫學院畢業的,所以處理傷口這種小手術對他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姜子菡忽然明白了戰獸培育所派他來的用意,她往外示意了一眼:“你覺得棘城和之前比,狀态怎麼樣?”
樊雲正色道:“棘城在戰獸培育所待過一陣子,我跟着老師一起照料過,不過當時它的狀态沒現在這麼……安靜。”
不安靜,她猜應該是非常狂躁吧。雖然已經顯了老态,但畢竟是戰場厮殺慣的,剛送去培育所時狀态肯定沒後來那麼糟,要是多上幾分精力,怕是随時能把修養艙掀翻吧。
姜子菡歎了口氣:“如果你的體内紮着無數根骨刺,你可能會更不安靜。你覺得畸變是什麼?”
“一種不可控的的異常能量,在獲得特殊能力的同時也會造成生物體在生理形态上得異變,同時伴随着器官衰竭和精神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