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沒過多久,警誡重新拉響,他們攔着執法者詢問原因,得出的結果是執法者也不知道,是上面下的命令。
聞言,他們隻能嘴裡念着說不完的怨言,被趕回了房子裡。
其中有道聲音格外特别。
說話的是個長卷發女人,但是那頭長卷發已經不太卷了,還肉眼可見地打結。
“死孩子,你發一次病就算了,你還來?你真是牛得不行啊!媽媽佩服你。”
她手裡拖拽着一個小男孩,但是小男孩兩手死死扒着牆角,怎麼也不肯回去。
他倔強地扭頭抗議:“媽!我不回去!肯定是有怪物要來了,我要看看怪物什麼樣子!”
“你不要命了?”女人被氣笑了,她不再拉扯,而是一手叉腰,指着男孩的鼻子想罵卻半天罵不出來,最後隻能強硬道∶
“反正你現在必須跟我回家!”
“不!我說了不要!”
莢樂不由得看向聲音的來源,在目光落到男孩臉上時一瞬間恍惚,不确定地喃喃自語:“米切爾?”
小男孩長着一張和米切爾尤為相似的臉,五官深邃,皮膚白皙,琥珀色的瞳孔,同樣破舊的衣着……
她忍不住走上前詢問還在僵持中的母子:
“怎麼了?”
女人看了眼莢樂的樣貌衣着,立馬明白了莢樂的身份并非普通人,于是站直了身體賠笑解釋:“我家孩子鬧脾氣呢。”
小男孩一點不給他媽媽面子地反駁:“才不是,分明是媽媽試圖強迫小孩。”
莢樂蹲下來,擦了擦男孩髒兮兮的臉:“為什麼不跟媽媽回去,外面很危險的。”
男孩的聲音稚嫩:“我知道危險,我有預感我今天就要死了,我就是想看清殺死我的怪物長什麼樣子。”
“死”這個字一出口就刺痛了女人的神經,她用手狠狠掐了下男孩的嘴角,把他的臉肉拎了起來:
“你胡說什麼呢?什麼死不死的?快跟我回家!”
“媽媽别掐了,好痛!我跟你回去就是了。”小男孩很是委屈地應聲,大抵是真被掐痛了,眼角泛出水盈盈的淚花。
聽到男孩妥協,女人松了口氣,将手從男孩臉上放下,不好意思地朝莢樂一笑後拉着孩子轉身離開。
“等等。”莢樂叫住她。
“怎麼了?”女人回頭。
莢樂從包裡拿出一盒自熱蓋澆飯和一小袋米遞給女人。
“帶回去給孩子吃吧。”
女人驚喜,不敢置信:“真給我了?”
莢樂點了點頭,又俯下身揉了揉小男孩的頭頂:“預感是不會成真的哦。”
“哼。”小男孩鼓起臉哼唧了一聲。看在大姐姐給了好吃的份上,他還是不說話好了。
見自家兒子這德性簡直沒眼看,女人便踢了一腳小男孩的屁股,催促道:“快和姐姐說再見。”
小男孩不滿地瞅了眼母親,還是軟聲軟氣地向莢樂道别:“姐姐再見,你比媽媽好看多了!”
“诶你這!算了,不和你這小屁孩計較。”女人扶額,對着莢樂鄭重道謝後,手裡牽着這個酷似米切爾的小孩兒走遠。
……
即使知道小男孩和米切爾不是同一個人,莢樂仍然被他像極了幼年米切爾的面容所觸動。
她被拉進了那個午後,再次重溫了當時的場景,重溫了米切爾死前虔誠的告白,以及殺死米切爾的罪魁禍首——阿諾德。
想起這個名字,莢樂心中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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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洋樓,莢樂進入主卧把房門鎖上,放了一個屏蔽咒後将全知之眼從權杖裡拿了出來。
它被喚醒的第一時間就是嬉笑地說一堆廢話開場白:
“啊!偉大的神靈!高于一切的神靈啊!您終于再次找我說話了!這實在是太榮幸了,就像光輝普照,被您的偉大所震撼!”
“那麼,您有什麼想知道的呢?”
莢樂:“……我想知道怎麼解決避難所現在的困境。”
“這個方法很簡單,但是需要付出一點小酬勞。”
“什麼酬勞?”
“您的一根頭發絲!神靈的頭發絲!勝過一切寶物!”
莢樂隻覺得離譜,這話說得也太荒謬了,但隻要一根頭發絲何樂而不為呢?
是虧是賺她不在乎(反正她覺得她賺翻了)而且早知道所謂的報酬這麼簡單,之前有問題要問的時候就不必舍不得了。
從耳後扯下一根頭發,莢樂兩根手指捏住發梢。
“那我怎麼給你?”
“請放進我嘴裡,我敬愛的神啊!”
莢樂:“……”她的沉默震耳欲聾,不過這時候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她根據全知之眼的要求,将發絲扔進了卡片背面咧開大張的嘴中。
隻見全知之眼合上唇吞下,似乎還被發絲哽住了似的瞪着眼睛用力往下咽。
莢樂再次沉默。
“好了,支付完成,現在是回答時間!”
“想要解決困難的答案很簡單,我敬愛的神啊!您要知道,您可是……至高無上的,神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