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君光還要再說些,卻蓦然被顔景打斷:“殿下,柳小姐性格内斂,還是别強拉着她說這麼多話了。”
沒想到顔景會出口解圍,溫妕忍不住擡眸看了顔景一眼。
清雅公子眉眼淡然,感受到少女的視線,偏頭看了過去,眼眸彎起。
仿若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情。
“孤倒是未曾留意,确實是孤的不對。”華君光掃了眼顔景,“柳小姐應當更想要與姑娘們在一起吧?”
其實也沒有,但是再在華君光面前待下去,自己今日恐怕不死也要脫層皮。
故而溫妕選擇避開這個問題,隻是說:“這是小女子第一次參加京城的宴會。”
華君光爽朗一笑,揮了揮手道:“既然是第一次參加,隻陪着我們兩個男人未免太過無趣,多去逛逛吧。”
“謝殿下。”溫妕福身,就要離開前還不忘拉拉顔景的衣角,低聲道,“那我先自己去逛逛啦。”
要自己一個人去逛的話,就感覺接下來要走話本中的陷害劇情了,先和男主角報備一下。
顔景注視着她拉着自己衣角的手,目光晦暗了一瞬,随即輕聲回應道:“嗯。”
溫妕見他知曉了,放心了許多,轉身剛要邁步就恰好撞上了端着茶水的婢女。
瓷制茶杯因碰撞而從托盤上摔落,少女眼疾手快,穩穩接住了兩個茶杯,連其中的茶湯都未灑出一滴。
“抱歉,抱歉小姐!是我沒看路。”婢女連連鞠躬道歉,看上去十分惶恐。
溫妕将茶杯放回托盤上,溫柔笑着回答:“無事,下次注意看路。”
說着就邁步繼續向前走。
華君光将這一幕盡收眼底,微微皺眉,望向身側的顔景,挑眉問道:“什麼意思?”
他昨日剛從北方錦屏祈福歸來,确實與顔景是許久未見。
但是他們的書信從未斷絕。
換言之,他從一開始便知道柳青與顔景的關系,自然也知道顔景一直在懷疑柳青的身份。
這次他不過是來幫顔景試探,結果還被他本人阻攔了。
且不說她回答得如何,單論她剛剛的反應速度便是尋常女子不可及的。
此女一定秘密在身。
但自己的這位心腹居然阻攔了他。
什麼意思呢……
顔景無法作答。
他今日很不理智,從馬車上時便開始。
方才聽着華君光對少女的句句試探,更是莫名讓他有些煩躁。
最終,他選擇為他的舉止做上一個合理的解釋:
“柳青……應當不是敵人,暫且不宜打草驚蛇。”
“應當?”華君光隻覺得大為震撼,“顔雲朗,你被什麼東西附體了嗎?你從前說的可是‘我不要應當、大概、也許,我隻要一個确定的答案’。”
顔雲朗長睫垂下,沒有反駁。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顔雲朗成啞巴了。
華君光更加稀奇,不由得問道:“雲朗,你不會……真喜歡吧。”
·
不對勁。
溫妕站立在小橋上,趴在欄杆上撐着下巴,百無聊賴地看着水中魚兒悠閑遊着。
怎麼會沒人來找她麻煩呢?
多麼好陷害的地點?多麼完美的陷害條件?
然而,怎麼會沒人靠近自己?
何止沒有人靠近,以她為半徑甚至劃出了一個圓形的真空地帶。
所有人都遠遠地看着她,卻沒人上來與她搭讪。
雖然她不想被一群女人針對,但是如果沒人找她麻煩,那她昨晚熬的一整夜算什麼?
來個惡毒女配,她現在強得可怕!
“柳青……是吧。”趾高氣昂的女聲由遠及近地傳來,溫妕眼睛一亮,笑着轉身道:“是我,怎麼了。”
高樂蓉看着溫妕的樣子,有些愣怔。
她好像看到了少女眼中的期待和渴望?
是她的錯覺嗎?
在高樂蓉身後不起眼的角落中,蘇妙嫣終于可以正大光明地近距離看溫妕了。
她忙不疊地從上到下掃視少女。
很好,外露的肌膚上好像沒有傷口!
不對,她的眼睛下面怎麼有些發青……
難道是……淤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