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妕飛快地瞥了一眼顔景的臉色,将紙張藏于衣袖之中,若無其事地繼續遞披風。
她對安樂無意,但是好奇心驅使她想看看紙張的内容。
顔景看到溫妕的舉動後,眉眼舒展了幾分,輕笑道:“不必如此,我不介意。”
回去先讓黃奔徹查一下這位安公子的身份。
他出現得突然,之前從未聽過他的名号。
他究竟為何而來?
·
安樂哼着小曲走在小路上。
他今日完美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心情大好。
月光穿過房屋的遮擋缥缈在眼前,就像是輕飄飄的紗帶,将少年豔麗的容貌蒙上一層朦胧柔和的氣質。
“安——樂!”
少女的聲音響起的一瞬間,安樂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跪了下來,高喊道:“小姐我錯了!”
身着深藍色衣裙的少女從陰影中走出,白得有些病态的膚色宛如冬日裡覆蓋着白雪的花朵。
蘇妙嫣秀眉蹙起,雙手叉腰低垂視線看着眼前一臉無辜的少年,沉聲道:“你今天做了什麼?為什麼會出現在宴會上?我不是讓你好好待在家裡嗎?”
安樂低着頭一言不發,跪姿相當端正。
蘇妙嫣看着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沒幹好事情,伸手熟練地揪起他的耳朵,提高了幾分聲音:“說!”
“痛痛痛……小姐,我這次真的什麼都沒做!隻是看柳小姐被欺負了所以想要幫她一下而已。”
安樂追着少女揪起的方向擡高身子,漂亮的眼眸中浮起一層水汽,可憐巴巴地望着蘇妙嫣。
“小姐,你相信我,上次我想殺她失敗,被你教訓了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起過歹心了。這次隻是想要彌補她一下。”
蘇妙嫣看到安樂努力睜大表示誠懇的眼睛,有些狐疑:“真的?”
她與安樂五歲便相識了,知道這個少年慣會騙人。
“比珍珠還真!”安樂伸出了三根手指發誓道,“如若是假的,就讓天……”
“诶诶诶!”蘇妙嫣慌忙松開了手,捂住了安樂的嘴唇,“我信我信了,别咒自己。”
安樂眨了眨眼,淺眸緩緩彎起。
蘇妙嫣看他的樣子,心中就有不太好的預感,果不其然下一刻就感受到了手心傳來的濕熱,讓她如觸電般移開手掌。
“安樂!”蘇妙嫣惱羞成怒,臉頰上浮現一抹紅暈,“你怎麼又這樣!”
安樂裝作無事發生,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少女。
蘇妙嫣氣極卻又無可奈何,隻能用雙手将少年的臉扭轉到自己的面前,正色道:
“聽好了安樂,柳小姐與顔大人是兩情相悅,沒有我插足之地,也不應當被任何人打擾。”
“從我出生起,草原神就已經編織好了我的命運,我不會逃避,所以絕對絕對絕對不要再去找他們的麻煩了,知道了嗎?”
蘇妙嫣的手指貼在自己的臉頰上,柔軟而溫暖。
安樂注視着少女眸中的星光,視線低垂,輕聲道:“好。”
什麼草原神,什麼命運?他都不信。
他隻知道,他的小姐,是天底下心腸最好的人。
所以一定要得到幸福。
為此,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
溫妕剛回到自己的清竹館,就迎面碰上了等候已久,眼中閃光的春桃。
“小姐,宴會上怎麼樣?有沒有遇到話本中的情節?有遇上惡毒女配嗎?”春桃迫不及待地抛出一連串的問題。
溫妕回憶片刻,先記起的是滿腦子的臉紅心跳,勉強将腦海中的顔景身影去除之後,才零星記起了一些額外的事情。
“算是遇上了女配?但惡毒……倒是沒怎麼惡毒。”溫妕敲着下巴思考,“感覺這次很順利。”
春桃瞬間垮了臉:“那我們豈不是白準備了?連下藥都沒有嗎?每個言情話本的宴會中都會有下藥情節的。”
溫妕努力想了想:“如若給我下藥的話,我百毒不侵應當是無效的。給顔景……”
好不容易刨除的身影,又用能夠将人溺斃的眼神向她投來了注視。
含情脈脈,卻似乎殘存理智,不像是被下藥了。
“應當也沒有。”
“啊……”春桃失望無比,“那要如何推進你與顔大人的感情?這次宴會不就是白跑一趟?”
“白跑一趟……倒也沒有。”溫妕的耳畔蓦然響起了顔景輕笑着念詩的聲音,心跳快了幾分。
但面對春桃疑惑的眼神卻又不知如何開口,溫妕輕咳了一聲拿出了自己私藏在袖口中的紙條:
“宴會上有位公子給我偷塞了這張紙條。”
“哦?!”春桃又興奮起來,“莫非此次輪到那深情男配登場了?”
溫妕同樣求知心切,故而立刻便打開了紙條。
兩個姑娘激動地貼在一起看,但在讀完紙上語句後皆面色一變。
隻見白底黑字寫着:
【黎明,我有你想要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