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
她打斷主教父親堪稱自我忏悔的“告白”,一雙漆黑的眼眸低垂着,冰冷的手指撥弄了一下主教父親被冷汗浸透的鬓邊發絲,言語間并沒有明顯的生氣意味,“以後不準幹了,類似的,一切行為,必須全面禁止。”
她高高舉起,再輕輕放下。
“讓亞撒跟我住進去就行,至于其他的,父親看着辦吧。”
——
二十四小時裡面,五個小時留給和别人親密地肌膚相觸,再來一個小時嘴唇貼貼,身上的問題就能迎刃而解。如果上頭了沒忍住來了個全套,那五個小時甚至可以縮水一大半。
比想象中還要好辦。
貝琳達掐着一根奧爾西尼特供的拉納徹牌雪茄。
被單獨包裝在磨砂管中的特供雪茄,每一支都采用稀有的拉納徹煙草制成,以金箔包裹住。甚至為了貼合她的手型,鑽石标簽處特意下凹一個弧度——床頭古董櫃随便開來一個抽屜,裡面擺滿了這些模樣精緻的、以毒攻毒的“止瘾劑”。
家裡的古董櫃她打開過,裡面什麼都沒有。
……因為在家裡不需要這些飲鸩止渴的物件?也是,畢竟就算卡爾做不好,不還有個上趕着的主教父親。
她側了下頭把黑發往另一邊肩膀撩,上掀眼皮後,注意到家裡沒有的魔法警報器,于是指節抵住銀條火機的動作便停了下來。
印象裡天台上邊應該有一個公用的半露天庭院。
貝琳達随手扯了件白色的開襟睡袍,兩指夾住銀條,她輕咬住雪茄的一端,起身就要去透口氣。腕骨間不再離身的手鍊勾住了已經泛皺的床單,那指骨分明的手指也拉住了她的小拇指。
他分明還睡着,雪白的被褥下是淩亂的黑發和滿是咬痕的肩頸。因為體型相對高大,蜷縮起來的姿勢看上去有些别扭,可這分明不是什麼小型床。
相較于連頭發絲都被好好吹幹的她,亞撒自己好像隻是簡單過了遍水。因為裡面的東西太多,清理幹淨之後亞撒便沒剩多少力氣了。
他最後的意識堪堪停留在胸前終于捂熱的手心,和頸側柔和的氣息。
貝琳達反手用手背貼了下亞撒的臉頰。
他的下眼皮已經有了層淡淡的青痕,大概是真的累了。但在感知到臉側的溫度後,依舊反射性地蹭動兩下,柔軟的發絲撩撥了兩下她的手背。
貝琳達:……能說實話嗎?
貝琳達:好狗。
貝琳達收回手,她起身套上一雙毛絨室内鞋就往外走。已是第二天接近傍晚的時間,透過魔法電梯口一側的窗,她看了眼愈發暗藍的夜幕。
指節輕叩,清脆的咔哒聲後,幽藍的火焰燃起,蛇信一樣晃動兩下。
清冽的霧氣裹挾着一層極淺淡的侵略意味,因為過于“寡淡”所以很快掠過了口腔,徑直進了肺部。
一陣癢意不輕不重地在她的喉腔撓了兩下,貝琳達眼睫輕顫,迅速将口中的甜香吐出——她從餘光看見一個緘默的黑影。
乍一眼還當是什麼繁茂的綠植,要墜不墜地懸在了天台的邊緣,連呼吸聲都微乎其微。像是存了故意吓人的心思,直到她吐完這口煙,他才緩慢動作起來。
猩紅的光暈染在黑色的皮質手套上,異樣的光反在面前的鬼影身上。天愈發暗沉,一點顯眼的紅光被慢悠悠掐住,滅了個幹淨,于是璀璨的金發也随之失去了奪目的色澤。那雙翡翠一樣的眼眸暗沉些許,柔軟的唇角彎出一個可有可無的弧度。
她掀起眼皮看着他。
“…對身體不好,貝琳達小姐。”
風拂過他溫和的眉眼。他微微俯下身,在掐滅她還沒來得及吸第二口的煙後,腕骨小幅度翻轉一下,徹底取走了她手上的雪茄,“這類的‘成瘾品’還是少用比較好。”
——安東尼奧,主角小隊的成員之一,重要拉怪盾牌位,小太陽但白切黑厭世狗,每天不是在想死就是在去死的路上。
雖然他的姿态很“伏低做小”,說話的語氣還帶點微妙的讨好,但貝琳達實在對這樣的“爹味”接受無能……畢竟她父親都管不了她。
貝琳達:你跳歸跳,誰借你的膽子來管我?
“……”
激怒了,很好,短時間内應該都可以不用上班了。
他畢竟不像那隻蠢狗,上趕着被馴化。本來成天為了應付那些沒長腦子的人,活着就已經夠無趣了。
安東尼奧垂眸,密長的眼睫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他含着任何人都挑不出差錯的笑,用手套裹住雪茄後,正打算将手套脫下。
長條的銀色打火器正正好壓在他露出的那片肌膚上,腕骨上冰冷的觸感激得他一顫。
于是弓起的脊背再次下壓,他順着後頸輕微的力度往下,長到肩膀的金發被一雙纖細的手撥開。頭擡不起來,視線裡是雪白的,垂感十足的睡袍衣角。離得太近,鼻息間是淡淡的冷香。
他從未離人這般近過。
“…不用可以,那就得換個方式了。”
貝琳達腕骨下沉,将面前高過她一個頭的安東尼奧逼迫得徹底跪下。
她用沙啞的嗓音,微熱的指尖按壓住了他側脖頸上的動脈血管,漆黑的眼眸裡裹了一層淺淡的戲谑。
“記得把牙齒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