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琳達漫不經心看了一眼管家。

他微垂下眼，再抿了下唇，很努力地在掩飾些什麼。超絕不經意間，流露出細微的委屈。

就像是被迫屈服一樣，主動又自然，乖順又緩慢地自己把手抽了出來。

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看着斯蒂瓦德一連串謙讓的動作，主教下意識皺了下眉頭。

貝琳達：好茶啊。

她思考了兩秒，然後拒絕了選擇。

于是幹脆誰也不挽，自己走出了大廳。

今天最後一段能和女兒貼貼的時間被殘忍取消。

主教清楚，接下來貝琳達絕不會想再見他，所以隻能看着斯蒂瓦德跟在貝琳達身後一起離開。

“……”

回到休息室，她确定了一下神父的狀态。聽斯蒂瓦德說隻要發丨洩出來就沒事了。等燒退了，奧斯卡就能醒。

相較于父親，斯蒂瓦德更熟悉幫她穿脫衣物的流程。不會莫名其妙地卡頓，不會露出哀傷又懷念的神情。

閑着也是閑着，貝琳達提出先去收納室拆一部分禮物的要求。

按照日記上寫過的，禮物分為兩撥。一撥是貴族官方一派，一撥是教會内部一派，都不是可以小觑的數量。

她對那些個禮物還挺感興趣，剛好趁着現在時間多，慢慢去拆。

“這是安斯艾爾家族送來的‘星輝珠寶盒（Starlight Jewelry Box）’…這是柯利福家族送來的全系列‘午夜禮服（Midnight Gown）’……”

貝琳達拆一件，斯蒂瓦德就湊上來講解幾句。偶爾她拆累了，斯蒂瓦德便自然地接手。流水的禮物一件件拆過去，大多數是些珍寶飾品、布料服飾，香水香料、手工藝品之類。

有幾件珠寶的設計很是新奇，她甚至多次讓斯蒂瓦德穿戴上展示。

金屬耳根鍊搖晃幾下，斯蒂瓦德沉默着摘去手套，順應貝琳達小姐的觀賞需求，又穿戴上一體式手背鍊。修長的手指在飾品的映襯下更顯精緻。

好看歸好看，但自己穿戴的話一會兒嫌麻煩、一會兒嫌膈人。與其放進儲物室吃灰，不如讓斯蒂瓦德成天穿戴起來，養眼的同時還能保持心情愉悅。

貝琳達轉了轉手上的項圈，正中央的鈴铛輕響兩聲，深紅的卡扣連接上金屬鍊條，兩頭黑紅的夾子上有可調解松緊的旋鈕。

配套的盒子裡還有可拆卸的黑色長帶，但光看尺寸還是不太能清楚是用在哪裡的。

耳夾？那也太大了。

皮帶？好像又不是。

禮盒的再下一層是水滴狀的……呃，門把手？

不懂的時候問管家就行了。貝琳達深谙這個道理，她看向身上已經挂滿了各種零碎配飾的斯蒂瓦德。

“……”

斯蒂瓦德呼吸一滞。他當然清楚這是什麼，小姐還等着他去講解，他必須控制住，不可以出和上次在小姐寝室時一樣的岔子。

“這是阿加莎家族送來的玩.具.禮盒，深紅主題最新系列的成品都在第一層，依次往下分别是上一期在貴族圈熱銷的銀色主題，和已經絕版的微型珍品款系列。”

貝琳達歪了下腦袋，她拿出第三層做工過于精緻的銀.針，實在想不出怎麼玩。

貝琳達小姐其實不怎麼在意這些。小時候她可能還會覺得收拆禮物新奇，但越到後來就越覺無趣。送來送去都是那麼幾樣，最後除了母親送的，其餘便看也不看了。

成年後收到的生日禮物也按照慣例全部收進了儲藏室裡——完美避開了關于此類玩.具喜好的試探。

今年突然來了興緻……是心情好了點？因為主教答應停止囚.禁奧古斯丁這件事，還是别的什麼……

斯蒂瓦德深吸一口氣，在貝琳達小姐純粹的眼神中，他單膝跪地，用竭力佯裝平淡的語氣，“如果小姐需要的話，我很樂意為您展示。”

“您希望從哪一層開始呢？”

——

鈴铛聲很重，一次響過一次，震.顫過後是迫近的餘音。銀鍊挂在起伏的線條上抖.得厲害，在尖銳的痛感之下，個人操作顯得格外生疏。

為了方便，需要提前刺激一下，否則目标容易歪軟過去，不太好對準。等好不容易對準了，校準松緊又成了問題。太松抑或者太緊，都容易掉下來。

他顫着手多次.扶.起，從頭嘗試了三次，終于成功穿上，無論怎麼樣都掉不下來。

“像這樣……用手拽中間…”

斯蒂瓦德平緩了一下呼吸，他朝貝琳達俯了點身，冰涼的鍊子若有似無地碰上貝琳達的指腹。

貝琳達照着教程做，因為有些擔心會掉下來，所以沒用多少力氣。

拉.扯.感後，斯蒂瓦德喘了口氣，身.體上的顫.抖.幅度保持在最小。他用濕潤的眼眸看她，用沙啞的嗓音繼續道，“已經調解好了…松緊絕對沒問題，不用擔心……”

“……”

“嗬…啊…”

鍊子多次從松垮的狀态被拽直，脖頸間的項圈也瞬間收緊。

貝琳達終于理解了第一層的用法，手上的動作一頓，她用另一隻手将第二層的水滴拿了出來。

“那這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