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頰側傳來輕微的不适感,疼痛第一次與酥麻的快感聯結在一起,讓人目眩的同時又保持着最低限度的清醒。
喉結上下一滾,卡爾眼睫輕顫,内裡的舌頂.了.頂腔.内的軟肉。
他從撇過臉的姿勢慢慢回轉過頭:無論何時都沒有一絲褶皺的學院制服,腰間上是明顯的指痕。衣領略微打開,露出雪白的脖頸,随着主人急促的呼吸而起伏着。平日裡沒什麼血色的唇看上去過于紅腫了,那雙漆黑的眼眸像是蒙了層水霧、愈發讓人不知如何去探尋其中的情緒。
“啪!”
另一邊,又被扇了一巴掌。
灰色的發垂下幾縷,他下意識屏住呼吸。渾身顫了一下,脖頸上的青筋也同步暴了出來,在淺灰色的皮膚上看不太明晰——倒不是疼的,不如說剛好相反。
貝琳達手勁有些小,對他來說這巴掌扇得爽感遠大于痛感,冷香味順着她的手風撲了他一臉。
再不屏住呼吸,天知道他會做出什麼。
“你親疼我了。”
清冽的嗓音自上方傳來,卡爾對上貝琳達那雙冷情又縱容的神色。
她歪了下頭,輕輕揉了下自己因為打人而發紅的掌心,視線在他左右臉上輕飄飄點了兩下,似乎在思索要不要再扇兩巴掌解氣。
親…?
卡爾這才想起觀察周圍,被忽略的馥郁花香、被踹翻的腳凳、手上壓成紅印的花紋…
…是夢?
隻是夢、又是夢啊。
道不明的情緒兀自在腦海裡翻湧,卡爾垂下眼睫,啞着嗓先象征性說了句抱歉,再接連喊了幾聲“主人”。而後小心翼翼地擡手去捧貝琳達的手腕,濕熱的呼吸打在她柔軟的手心,一個帶着歉意與憐惜的吻緩緩落了下來。
他跪得很直,也沒去理會夢裡的邏輯,隻是不想讓貝琳達生氣、又不甘心被随意忽視了去。
于是見夢裡的“貝琳達”并沒有明顯反抗的意思,便又狗看見骨頭一樣,連鼻子都快陷進她手心的肉裡了。
“請…主人,懲罰。”
含糊的話語從指的縫隙洩出,渴過了頭的紅舌順着指節、順着微紅的嫩.肉一寸寸舔.舐過去。黑色瞳孔上翻,他刻意控制着頭部側向的弧度,确保臉側發紅的尖耳完整地出現在貝琳達的視線裡。
貝琳達沒有把手抽回來,她垂眸看他,唇邊是一抹不真實的笑。
好一會兒,她語調上揚着哼了一聲,戲谑的視線從卡爾的尖耳一路遊離。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好辦法,那雙漆黑的眼眸輕微發着光亮,又或許隻是角度的錯覺。
他聽見他的主人這麼命令道。
“那麼…就罰你自己好了。我一說停…除了武器,全部卸下來再開始。”
她眼裡含着笑,心情頗好地加了一句。
“你不能碰我,你的呼吸也不行。”
——
比流動的秘銀更偏灰一些,鍛煉得當的肌肉在滾燙的視線下緊緊繃住。自胸腔正中央蔓延出的白色裂紋一路起伏着,偶有幾滴汗液滑落,得到滋長後重又陷進了膚色裡。繃帶落了一地,将姣好的線條盡數展露出來,小臂與手腕相接處的機械輔修裝置也被取下(隻起到輔助作用,類似瞄準、停穩等,不作武器,不能留下),淺灰上浮着一層病态的醉紅。
“哈啊…嗬、嗯…”
大腿處的綁帶死死勒住了腿肉,連帶着冰冷的銀色器械也跟着顫動起來,細碎的閃光分外奪人眼球。
他輕吸了一口氣。
因為職業需要,長時間手持武器導緻他寬大的手掌下長了許多厚繭。眼下,他比當初第一次錯誤預估對方實力、被迫面對死亡的那回還要緊張,黑色、持續震顫着的瞳孔刻意躲過貝琳達的視線——即使是在夢中——不明晰章法、不清楚流程,面對這般突如其來的訓練,效果遠遠沒有那幾巴掌來得明顯。
長劍無聲出竅,漆黑與灰的相合度高到驚人,帶動身側的鐵鍊跟着輕微晃動,發出清脆又好聽的聲響。灰色的溝壑裡慢慢覆上劍影的指向,在局勢圖上、明顯難以攻克的地方,遊刃有餘地比劃起來——灰色的大地并未被具象化的風暴摧毀殆盡,那麼淩厲的劍式,連地殼最外層的淺土都沒劃破,隻留下席卷過後不大不小的幾處紅谷。
他挺直身,終于靠着貝琳達的幫助找到了路,灰土之下冒出大地涓涓的青色動脈。于是本能地迎合起劍式、追尋着刹那劍式的冰冷,求知的舌在渴過的口腔裡抵住了喉腔裡的呼息。
漆黑的瞳孔在劍尖抵上耳根的瞬間猛地一縮。
“停下。”“嗬…!嗚…”
本能快過理智,他迅速回應了貝琳達的命令,渾身都繃到了最緊。好不容易恢複過後,他又得到了繼續的指令。
說實話,若隻是一兩次倒還能夠忍受,可再簡單的命令,重複上五六次都會變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