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難道一個下午師酌光就被那個什麼東西抓走吃了?
原野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就心神大亂,在家裡四處找師酌光,甚至連電飯鍋都掀開蓋找了,也沒看到師酌光的人影。
“你在幹什麼?”氣喘籲籲地回到家的師酌光看着正在翻垃圾桶的原野,疑惑地問道。
“呃……”正把垃圾桶口朝下狂甩的原野呆滞道:“找你。”
師酌光:……
“我下午覺得自己好多了,就去上班了,”師酌光說好多了顯然是一種托詞,他說話時還扶着門框,臉上慘白一片,光是上樓就已經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原野見狀趕緊推着輪椅一個沖刺,不由分說地将他鏟進了輪椅裡。
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坐下的師酌光:……
師酌光坐在輪椅上緩了片刻,終于有力氣向原野确認最要緊的一件事:“你應該沒有吃過這裡的東西吧?”
“沒有,”原野搖頭,端詳過師酌光後,問道:“你一直保持着清醒嗎?”
“對。”師酌光點頭。
原野隊長毛病又犯了,唠叨道:“在這裡一直保持清醒……”
“我知道。”師酌光打斷道:“我有自己的辦法。”
“咦?”原野眼前一亮:“你有什麼辦法?”
“我體質特殊,沒辦法教你。”師酌光搖頭。
原野萎靡了。
“那你怎麼保持清醒的?”原野不死心地追問道:“有不疼的方法嗎?”
“你用不了。”師酌光繼續搖頭。
原野更萎靡了。
“說正事吧,”師酌光能感覺到精力在自己身上急速消退,他靠在椅背上,疲憊地閉上眼睛,道:“我在圖書館找到了上任管理員留下的一些記錄。”
“也是從今年五月開始記的?”原野搶先問道。
“看來你也找到了不少東西。”師酌光重新睜開眼睛,看向原野:“發現了什麼?”
原野聞言,将自己找到的日記本遞給了師酌光,又将在學校遇到的事情原原本本跟他講了一遍,隻是沒有說那幾道晴天霹靂是自己召來的。
這好像挺關鍵的,要跟他坦白嗎?
原野心裡還在掙紮。
“全都在上學嗎?”師酌光的注意力卻放在了另外一件事上。
“這有什麼問題嗎?”原野十分不解。
“你不知道?”師酌光露出詫異的表情,盯着原野看了幾秒,見他一臉的茫然,隻得笑了一下:“算了,不是什麼大事,倒是我在圖書館時聽到幾聲雷聲,是你做的?”
“啊……這個……”原野腦子飛速旋轉,卻實在想不到有什麼科學的解釋,畢竟就算自己動手能力再強,手搓一個高能激光發射器誘導人工閃電這種話也太扯了。
“你看看這個吧。”看着原野窘迫的樣子,已經知道答案的師酌光換了個話題,直接将一個牛皮檔案袋遞給了原野,讓他自己看。
“這是什麼?”原野拆開袋子,隻見裡面是一沓手寫的圖書館購書意見征詢表,其中幾張征詢表的背面被寫上了字。
原野拿到手先掃了眼字迹,比保安的強多了。
6月5日
被你找上來之前,我一直沒有懷疑過我在這裡的人生,但是被你點醒後,我不得不重新審視我的過往,希望這對你我都有幫助。
我爸媽都是公職,大學畢業以後他們也希望我考公,我聽他們的話回家備考。
可惜我考試運好像總是差一點,筆試成績從第五名到第二名都考過,可惜我報考的部門要招的人數回回都比我考試的名次少一個人,所以我花了三年,考了六回,每一次都落榜。
我的父母很愛我,花錢給我報班上課,給我找自習室,還一直在勸我說不要有壓力。但越是這樣,我越是覺得對不起他們,直到最後一次落榜,我終于受不了一次次期望落空的失落,跟他們說我不想考了,想去上班。他們倆都有點失望,但最後也都同意了。
但是看他們這樣,我更覺得對不起爸媽了。
興許是我爸媽也看出來我情緒不好,所以特意跟我說,讓我來靈嵨這邊的二姨家玩兩天散散心。
我那時候也不知道要做什麼,就幹脆聽爸媽的話來了這邊。
我二姨家是做生意的,家庭條件很好。我去的時候他們剛搬進了新買的别墅裡,二姨就沒讓我在外面住酒店,而是讓我一起住進了他們家。
說實話,雖然換了個環境,但是我的情緒一直不高,一想到我辜負了父母的期望,我心裡就難受得厲害,在這樣的情況下,可能是壓力太大,我開始出現幻覺。
我想回家。
但我來之前,我爸媽給自己報了七日遊,我要是回家,我二姨一定會告訴他們的。我考公的這三年,爸媽一直為我操勞,我不想難得他們出去玩的時候還要被我掃興,打算等他們回來再走。
我掰着手指頭一天又一天地數過去,直到有一天,我早上起床的時候,發現我二姨一家都不在家,我還以為他們去外面的草坪玩了,出門去找他們。
我記得我隻是推開門走了出去,然而等我有意識的時候,竟然已經坐在圖書館的櫃台裡了。
我突然想起來了,我在畢業那年就考上了鄉裡的事業編,是這裡的圖書管理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