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現在很方。
從洄域出來之後,師酌光就一直在生他的氣。
那天何有鄉燒成了一片火海,原野多年救援小隊長的經驗發揮到了最大,在最後一刻抓住了昏迷的師酌光,将他帶回了現世。
當時場景一片混亂,原野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才跑了出來,在确認離開何有鄉的瞬間便暈了過去,等他再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置身野外,身上的異見底,一隻手還死死拽着血淋淋的師酌光。
原野見狀吓了個魂飛魄散,趕緊上去試呼吸,見還在喘氣,才稍微放下心來,又突然猶豫起來:自己從幻境出來前是不是看見師酌光手裡拿的血淋淋的東西是不是心髒?那他現在還有沒有心髒?如果沒有心髒做心肺複蘇有沒有用?等一下,如果沒有心跳還活着不會變成喪屍吧?
就在原野陷入到了一系列複雜的思考的時候,師酌光自己睜開了眼睛。
原野擡手蓋在他的雙眼上,又讓他瞑目了。
師酌光:……
接着原野堂而皇之地摸上了他的胸口。
“你在幹什麼?”師酌光無語發問。
剛才和方世恩對峙時,師酌光直接用刀破開了胸口,衣服在胸口處撕開了一個大口子,此時原野堂而皇之地穿過爛成條的襯衣,将手覆在他裸丨露的胸膛上。
師酌光想報警。
“我在看你有沒有心跳。”原野如實答道。
師酌光:……
以原野過去二十年的經驗,師酌光要是心髒都沒了還活着,隻有可能是變成喪屍了。
不要啊,人家這個世界安居樂業這麼多年,怎麼突然變異出喪屍了……不會是我身上有喪屍病毒吧……這得死多少人啊……我罪孽深重啊!
原野想到這裡手都軟了。
千萬要有心跳啊,我可不想剛把師酌光救回來,轉頭就把他送走啊……還有我異能好像耗空了,這要怎麼送走他啊?用石頭砸也太殘忍了……
“最起碼把我眼睛上的手拿開。”師酌光咬牙切齒地做出了妥協。
“不要,”原野聲音裡夾雜着若有似無的哭腔:“看見你的眼睛我不好下手。”
師酌光更想報警了。
好在原野摸來摸去,終于摸到了師酌光不甚有力但終歸是跳動的心跳,頓時如蒙大赦,整個人都癱軟了下去。
“你有病嗎?”師酌光對這一套莫名其妙地反應無語至極,最後隻能彬彬有禮地問道。
“啊?我沒有啊。”原野沉浸在劫後餘生的喜悅裡,同樣禮貌詢問:“你有嗎?”
師酌光:……
我費盡心思救出來個什麼東西。
師酌光陷入了一種絕望的無力之中。
不對,他為什麼不怕我?
師酌光想到這裡突然愣住了,再看原野時目光說不上是希冀還是恐懼。
但原野對此毫無所覺。
在确定師酌光還活着,且看着還能活一段時間後,原野瞬間從喪屍疑雲的陰霾中走了出來,開始全身心地投入到回家計劃中。
他先是上車試了一下,确認車子确實沒有燃油了,才死了開車回去的心,轉而打算将師酌光放進後座休息,他自己先徒步去附近找點吃的。
從别墅到何有鄉有五十公裡的路程,沒有車光靠走的話得走十個小時,原野和師酌光又都受了傷,此時已經快到中午,原野便做好了在車裡過一夜的準備,等第二天身體緩過來一些再一大早出發。
“不用這麼麻煩。”師酌光出聲阻止了他:“我們現在離别墅不遠,你既然還有力氣,幹脆帶我一起走吧,省得再跑一趟。”
“啊?”原野發出無知的聲音。
“我先前說過洄域是為了逼迫我們進入何有鄉,創造了一條引我們去的路,”師酌光沒什麼精神的解釋道:“洄域是依附在别墅的土地上的,它創造的幻境也不會離别墅太遠,我們之前可能隻是一直開車繞着别墅兜圈子。”
原野對這個結論心存疑惑,但考慮到師酌光從剛才開始就對他臉色不善,他決定還是聽從專業人士的建議,不要說話為好。
師酌光的自行車牌輪椅報廢在了何有鄉,隻能更換坐騎,由原野背着他走了。
好在原野雖然受傷,但最強異能者的底子在那裡,背師酌光走一段路并不十分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