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捆起來的是奴婢,要抓的卻是主子,就看誰先松口了。
宋瑾看着一衆奴婢被抓走,心裡也着急起來,不會真的要打吧?
她瞧着文雅那副樣子,擺明了是要葉問芙好看,又怕牽連無辜的人,就在兩難之際,忽然有家丁來報,有人開口了。
點火的人是春雲,指使的人是葉問芙。
宋瑾在一邊聽得眉頭直皺,那邊葉問芙已經罵了起來。
“你放屁!哪個沒心肝的東西敢往老娘頭上潑髒水?老娘昨天夜裡就沒出過梅林院的大門......”
“所以你是指使了春雲是不是?”
“胡扯!”葉問芙被追問的急了:“有本事叫到這裡來問話,誰知道你們是不是背後胡編然後栽贓給我,你們這群小人,敢栽贓我!”
宋瑾此時才明白過來,這分開問話是什麼意思。不管有沒有人指認,反正就是要安在葉問芙的頭上。
畢竟宋瑾單個指認是不夠的,文雅要讓衆人心服口服,她才好狠狠地收拾了葉問芙。
不管這個指認是真是假,總之這個口子撕開了,這邊便合不上了。
春雲怕挨打,立刻就認了,紅杏采薇兩個貼身的丫鬟挨了打後也認了葉問芙逼迫春雲去縱火一事。
話傳到廳上來,葉問芙臉色慘白。
“胡說!胡說!你們胡說!”
徐翠雲見此事沒有攀扯上自己,倒是松了一大口氣。
“哼!胡說?一個胡說,三個也胡說?那不都是你房裡的丫頭,你沒幹還敢賴上你了?”
葉問芙僵在那裡,雙唇顫抖着說不出話來。
“家中縱火,燒毀藥材,那可都是些貴重藥材,就是把你賣了也賠不起。要不是救火及時,隻怕我整個柏家都要被你燒掉。你膽子真是大啊......”
文雅在上面訓斥着,葉問芙沒有了一開始的心氣,一雙曾經靈動的眼睛此刻顯得無比呆滞,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不是我......不是我......大姐......不是我......”
“哼!不是你,那你倒說說是誰?”
葉問芙突然來了精神,眼睛裡迸發出異樣的光芒來,急切道:“有,有的,三姐她也說要放火啊,不是我一個人指使的......”
這下子大家都愣住了,宋瑾沒想到徐翠雲居然也摻和了進來。她當時看見了春雲,立刻就猜到是葉問芙,至于葉問芙有沒有跟人聯合,她還沒機會單獨跟春雲說話呢,因此什麼也不知道。
結果現在葉問芙主動把徐翠雲給吐了出來。
可是徐翠雲哪裡是任人攀扯的料。
“你自己作死不要拉我墊背,”徐翠雲狠狠瞪着葉問芙,這是個沒救的,她隻能撇清幹系:“你屋裡昨晚春雲吱哇亂叫的,我還當她又做錯了什麼叫你那麼打她,現在才明白,原來是打她出去放火,你好歹毒的心。”
“昨晚明明你也在,這個主意明明是你出的。是你說春雲跟蔓草關系親近,所以叫她去的。”
徐翠雲恨不得脫了鞋子塞進葉問芙的嘴裡給她堵上:“大姐,您可要給我做主呀。這蔓草是她房中的丫頭,春雲也是,她記恨蔓草,指使春雲縱火,眼看着就要被拆穿了,卻來攀扯我。我冤枉啊大姐......”
說完撲倒在地上便開始嚎啕大哭,宋瑾冷眼瞧着,合着這院裡各個都比她會演。
“哼,我看此事再明白不過了。一個姨娘居然因為記恨奴婢而指使下人縱火,按說我柏家也不敢留你,可眼下還在喪期。”
說到此處,文雅頓了頓,似乎在想如何處置葉問芙才比較解氣。
“你也是太閑了,才會生出那些歹毒的心思來。你房中三個丫頭今日起全都撤了,往後生活自行料理,等你忙起來自然顧不得害人了。”
“這西苑藥材燒盡了,損失巨大,這縱火罪免了,這損失你總得補上吧。杜鵑,待會子你帶着人去梅林院,四年房中從前老爺賞的頭面首飾,還有布匹狐裘,凡是些能換銀子,都幫着收拾起來,一并拿出去當了,也算是彌補吧。”
“往後菜式減半,葷腥不必見了,算是小懲大誡。”
杜鵑低聲道是,葉問芙早已癱軟在地上。
宋瑾在一邊聽了,心裡不禁想這封建社會老太太真的殺人不見血啊。
“等這喪期過了,我會給你找個好人家嫁出去的,也算是對得起老爺在天之靈了。”
宋瑾咽了口唾沫,好人家?這不就是折磨夠了再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