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工作的興奮勁兒褪去之後,秦若薇才察覺到自己有多累,此刻她已經回到現在的家,坐在炕上,隻想立刻洗完腳睡覺,但這時候,她才發現了大問題。
這屋子太空了,啥都沒有,水都沒有,沒法洗腳!
屋裡黑黢黢的,天黑之後隐約能看到屋内的布局,幸好她沒有夜盲症,不然這會兒隻能當瞎子。
不過,屋裡這麼黑,屋外卻反而有些亮堂,圓圓的明亮的月亮高挂,月輝撒下來,不點燈都能看得見。
好在白天收拾屋子的時候,她們找遠處的鄰居借過盆子打過水,不然她去哪兒找水都不知道。
這片地邊沿有一口井,水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還專門用石闆砌了一下,平時不用也有一塊薄一些的石闆遮住,住在附近的兩戶鄰居和附近的田地,用水都從這口井來,這口井還就在現在屬于她的這塊地裡,她自然是想用就用。
她這會兒頂着月光走到井邊。為了打水時不把水弄髒,這口井邊就放着一個葫蘆瓢,可算是方便她了。
隻是當她準備洗個腳的時候,又有一個問題。
她穿的也不是拖鞋,洗了之後把腳塞回鞋子裡,那不是白洗了嗎?
可是不洗的話,黏糊糊的一雙腳真的很難受啊!
她糾結一陣兒,最後隻能洗了,再趿拉着鞋子回去。
把門栓仔細鎖好,這門倒和她外婆家那扇傳統木門很像,木栓一橫過去,門就鎖住了,她穿過廚房躺回炕上,把穿外面的秦阿姨送她的衣服脫下來,把自己的羽絨服拿出來穿在身上,窗戶被她開了一條小縫,月光也從縫隙處溜進來少許。
她躺下去,想到今晚洗腳時的窘迫,開始思考自己要買些什麼東西才好。
“水缸肯定要有一個的,不然總不能用水的時候一直往水井那邊跑。”
“廚房暫時也用不到,可以不管,但是盆和瓢還是要有。”她必須洗腳洗臉,不然真的沒法活。
“還有棉被,要攢錢買棉被,不然到了冬天肯定熬不過去……”想着時,她還把羽絨服裹緊了一些。
她比照着自己老家房子裡的設施思考需要哪些東西,念叨着念叨着,就不知不覺睡過去了,睡前心裡還想着,還好自己找的工作包吃,不然以後可怎麼辦呀?
第二天,她是被鄰居家嗓門巨響的公雞叫醒的,叫醒時她身上還有些酸痛,還有些犯懶不想起床,但是她下意識摸了一下手機,看到時間是五點半的時候,突然想起來她現在的工作不可能讓她八點才到。
腦子瞬間清醒,她立刻爬起來開始摸黑收拾自己。
這會兒正是天亮前最黑的時候,一絲光亮也沒有,好在這屋子裡空蕩蕩的也沒啥東西能撞到她,但她還是因為不熟悉,手臂磕在了土竈上。
她還記得把羽絨服換下來藏起來,重新穿上那套本土衣服,穿上布鞋,手指把頭發潦草的梳了一下。
好的,又多一樣要買的,梳子也得買,不然頭發亂糟糟地在酒樓上班,算什麼樣子。
她急匆匆出門,還不忘把門窗關好鎖好,然後就往縣上走去。
走了沒多久,天就開始微微發亮,樹影張牙舞爪的矗立着,偶爾還有一兩聲鳥鳴,到達酒樓的時候,負責廚房的幫工已經到了,還順手燒了水,用前一晚的剩飯煮了稀飯,熱了一些昨晚沒吃完的菜。
秦若薇到了,看到這位阿姨,小聲地打了個招呼,想想就坐在竈前開始燒火。
感謝童年,感謝自己在農村長大,添點柴燒火這種事,她還是會的。
見小姑娘來了乖乖燒火,這位幫工阿姨目光都柔和許多,昨天她就看出來了,這小姑娘不太愛說話,所以她主動搭話:“你來得可真早!我是廚房裡的,你喊我孫大娘就行。”
“孫大娘好,我叫秦若薇,您怎麼叫都行。”秦若薇下意識露出乖乖的假笑,然後自我介紹,然後卡頓了一下,繼續道,“我醒得早,又怕繼續睡遲到了,就幹脆直接來了。”
她才說完,簾子被掀開,張安也走進來了,秦若薇一眼看過去,看見她,臉上的笑都生動許多,聲音也要大許多:“張安,你來啦!”
秦若薇平時是個社恐,但有時候也不那麼社恐,如果是和完全不熟悉的人,她是連主動說一個字都不太樂意的,但在她覺得比較比較熟悉的人面前,她其實挺能說,尤其是在網絡上,誰也看不出她是個宅家社恐。
此刻,張安就是她在這個酒樓裡最熟悉的人,尤其她昨晚還幫她添飯,就足夠她把她劃歸為自己人。當然,主要還是因為張安是女孩子,同齡的女孩子天然讓她覺得安全,她天然與女孩子親近。
張安看到她,默了默,最後還是問道:“你的頭發……”
秦若薇頓時有些尴尬,伸手摸摸自己的頭發,手指梳的頭發自然不整齊,她其實也不習慣自己的頭發這麼亂。
“我,我沒有梳子。”她小小聲地回答,一張臉不知道是尴尬紅的還是被火光照紅的。
“你跟我來!”
秦若薇連忙起身跟過去。
張安是掌櫃娘子家遠房親戚,很容易就在酒樓裡找到一個閑置的梳子,拿來給秦若薇,有了梳子,秦若薇連忙将頭發梳好,梳完乖乖跟着張安。
“酒樓早上沒什麼客人,也不賣早點,所以我們中午之前沒有什麼事,但要将雅間和大堂都收拾幹淨,再在後廚搭把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