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若薇決定好好攢錢,以後買皮子後不久,一日正午,一隊略有些眼熟的行商停留在運來樓前,還沒進門,便先要了一大桌好酒好菜!
秦若薇端着盤子走出來時,正聽到行商的頭領在與掌櫃娘子說話。
那頭領看着年紀不大,長得嬌小秀氣,說話卻是大開大合,很是爽快。
“張娘子,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幾個月前我們路過這裡,也是在運來樓吃的飯,走前還要了好幾隻燒雞燒鴨!你親手做的燒雞的滋味兒,我念了好幾個月呢!”
“原是你們,你們原說是要往東都去,這是已經做完生意要回家了?”
“是呢!這次運氣也不知是不是好,沒賺到多少錢,倒是買了一堆種子和樹苗,還有一批果子。”
“種子,樹苗,還有果子?”
那行商領頭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說起自己在東都的見聞:“我們到東都時,賣了海魚,賺得不少,我本想着再買些北方的稀罕物回去販賣,便聽聞有西域來的客商向我們君上進獻了一種樹,名為雲樹,樹上結的果子潔白柔軟,仿佛白雲,十分奇異。我好奇之下親自去看了,那果子的确很有些奇妙,我直覺很有用,便立刻花掉賺來的大半錢财,找她買了一些樹苗和果子。”
“我都能發現這果子的特殊,朝廷人才輩出,君上慧眼如炬,隻怕比我更懂這果子的妙處。我買完的三日後,那西域客商手上的種子和樹苗便都被買走,或許再過一些日子,便有消息傳來,我借着東風定能大賺一筆!”
“隻是可惜,這生意大概隻能做一次。”
這位行商臉上的可惜十分明顯,說話也不避着人,但酒樓大堂的客人們聽到她的話之後卻是隻當她在說笑話,暗中隐晦的窺視都消失不少。
掌櫃娘子見此看看這位瞧着年紀不大的行商頭領,卻是有些信她的話:“那果子長什麼樣?我可否瞧瞧?若你說的是真的,那我可算是與君上見過一樣的稀罕物了!”
行商也不介意,離開片刻,回來手上就拿着一個果子,形狀宛如桃子,卻是潔白的一整個,細看果子上還有細微的絲縷,掌櫃娘子得到同意後伸手碰了一下,果然柔軟地陷進去。
張娘子看看自己的手指,再看看那恢複成桃子樣的果子,很是驚訝:“果然是進獻給君上的果子,很是特别,我還沒見過這樣的果子呢!”
“這果子,能吃嗎?”張娘子身為酒樓掌櫃兼職大廚,第一想問的就是這個,不知怎麼,她感覺這果子摸起來不像是能吃的樣子。
“自是不能,它的用處可不在吃!不過我也還不是很确定這果子到底能否如我所想,若真是如此,我大約做夢都要笑醒。”
張娘子的驚呼引來不少視線,但不少人的目光都被擋住了,便也不甚在意,聽着那行商的話也隻以為她還在吹牛。反而是端着盤子正要路過的秦若薇再次擡頭,一眼瞧見了那一團白。
她第一眼看過去時,沒有細看,隻看到一團白就移開視線,但心中莫名有些在意的她又擡眼看了一下,頓時愣住了。
看着,好像棉花啊!但又有點不像……
她的停留自然被張娘子注意到了,張娘子看着在她面前少言語,但喊起姐姐又很甜的小姑娘,不由提醒似地喊了她一句:“若薇?”
秦若薇連忙回神,端着盤子回廚房,忙碌起來也顧不上那很像棉花的東西。
等她閑下來,那棉花似的一團白就一直在她眼前晃,晃得她靜不下心,她沒忍住還是去問掌櫃娘子了。
“你問那位客人做什麼?”
秦若薇頓了頓,支吾半天也不知道要怎麼說,最後還是老實交代:“我之前瞧見了那位客人手上的雪白的東西,很想再瞧瞧……”
張娘子打算盤的手頓了頓,算珠的聲音稍停,而後繼續:“那位客人帶着她的下屬們今日在驿站旁邊的悅來客棧住下,還定了一桌晚膳叫我們送去。”
“驿站開在東城門處,悅來客棧也跟着開在那裡,雖然位置不偏,但你大概還沒去過,傍晚送飯時,你也跟着去吧,送完就可回家了。”
“謝謝掌櫃!”秦若薇歡歡喜喜地應下,加班也不是很在意了。
傍晚,她和張安錢理一起,一人扛着一個超大食盒朝着那很不顯眼的驿站走去,驿站旁邊的客棧更不顯眼,若不是張安和錢理都說這是客棧,秦若薇不會把這個小院子和客棧聯系起來。
畢竟在她的印象裡,客棧該和運來樓一樣,是座小樓,而不是一個小院子。
她的疑惑太明顯,張安沒忍住就和她說了原由:“我們這小縣,平時哪有什麼外客來?便有獨行的陌生人,也多是來此尋親。這客棧開得太大也不好打理,還不如這一個小院子!從外面看,這院門看着小,房子也不高,但裡面的廂房可不算少。偶爾過路需要住宿的,多是這樣的商隊或者镖局,這樣的院子正合适。”
秦若薇她們擺好餐食,三人便離開,因為第二日這隊客商約好還要去運來樓吃一頓,于是食盒與餐盤碗筷明日由她們送去就行。
張安今日有約,便直接離開。秦若薇和錢理關系平淡,兩人也直接分開。秦若薇走了一段路,便獨自折返回去,站在客棧門口做了一番心理建設,才主動找到她見過的那位客人,小心說出自己的請求。
“你想瞧瞧那個白色的果子?”
秦若薇連忙真誠地點點頭,一雙眼睛巴巴地盯着行商頭領。
行商頭領姓莫,她仔細打量一遍秦若薇的衣着外貌,最後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還是點點頭,把果子拿出來。
看到那和棉花有八成像的一團,秦若薇呼吸都變重了,她深吸一口氣,擡頭小心翼翼看向莫娘子:“我,可以摸一摸嗎?”